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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覺怎麼樣?”聞人問道。
倒不如這是明知故問,宛蘭還是說道:“我沒有事情。”
“都起不來了,還說沒有事。”聞人輕輕的哼道:“你一直說要去找人,從南越國找到這個大漠,你找到了嗎?沒有吧。”
宛蘭不甘心的說道:“我願意。”
“是,你願意。但是你有沒有考慮過別人的感受呢?”聞人正視著她,根本沒有開玩笑的影子,“我皮糙肉厚無所謂,就不提我也罷。就說說你自己,你一個弱女人,還要如此任性的走南闖北。深陷大漠當中,忍受這樣的酷暑,即使生病了都還要找這個人。”
宛蘭說不出來,心中帶著一點點的微涼。
她在大漠裡堅持了那麼久,就為了尋找千億。這個卑微而渺小的願望,險些要了她的命,甚至是聞人的命。
一路苦難,終無所獲。
堅持尋人這條道路的人,或者放大來說,堅持自己最初夢想的人,已是寥寥,就只有宛蘭這個傻女人。就為了那麼一個承諾,來到這個不熟悉大漠。
“當時我們在宛縣不是很好嗎?有地,有一個自己的店,過自己的日子不是問題。”聞人帶著責怪的語氣說道。
宛蘭想了想,著實是有些惋惜。人們常常願意“擇一城終老”。如果和聞人在一起生活,開著小店,種著菜地,一副悠然見南山的田園風派。到年邁的時候,坐在門邊,喝喝茶,重溫一番少年時的故事。在涼薄的秋晨,在小院子裡坐坐,看陽光如何從翻湧的雲霧中躍出,點亮一片山林;在暑氣難耐的夏日黃昏,感受炎熱隨夕陽西下。
只是這些,都是因為執著而破滅了。
亦或者說,早在她和蔣堂在蔣家大院的時候,她沒有好好的與蔣堂相處每一天,想的大部分是如何離開這個鬼地方。
“說不動你,你自己好好思考下吧。”聞人端碗出去。
帳篷當中就只有她。
宛蘭抬著頭,帳篷上面有幾個破洞,白得刺眼的光芒從洞中漏下來,將星點般的灰塵照得通亮。
時光悄悄流逝,而她的思緒卻停滯不前。
她依然不知道,自己的這份執著,是不是一道大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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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叫做嘉絨的小部落,又進行了下一波的狂歡。那是他們的重要節日吧好像,這些族民誠摯的邀請這兩個異鄉人。
不管怎麼說,受到族民這麼多照顧,並且還受到了誠摯的邀請,理應去參加。宛蘭雖然還覺得有些頭痛,四肢微微發軟,還是微笑著答應了。
這個節日自然是在晚上的。當月亮爬上了沙丘,節日便開始進行了。
在旁邊一處空地上,點起了大大的篝火,族民圍著篝火,手挽著手,轉著圈跳起了舞蹈。
宛蘭在一旁觀看,手撐著額頭,強帶著微笑。如果沒有生病,她早就去參加跳舞了。看著聞人和那些族民手拉著手跳舞十分的歡樂,她真是心癢癢的。
跳舞累了,就坐下來,親切的聊天。
一個族民自告奮勇的為大家表演。他拿著短短的樂器,放在嘴邊吹。悠悠揚揚,似乎是哀傷,又似乎是歡快。族民靜靜的聽著,專注的看著這個表演者。這個表演者閉著眼睛,緩緩搖動身子,隨著音樂漸入佳境。
月光如幕,佳曲嫋嫋,兩廂融合,如仙蹤般。
一曲終矣,族民為其鼓掌。
那表演者坐下來,宛蘭便去借看這個樂器。這個東西兩管四孔,用的是細長的骨頭做成的,摸起來有磨砂感。他說這是羌笛。
《長笛賦》〃近世雙笛從羌起,羌人伐竹未及已,龍吟水中不見已,截竹吹之聲相似。”可見這個羌笛是個相當具有民族風味的樂器。吹出來的音樂,讓人有繞樑三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