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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此之後,聞人又擔負起了照顧宛蘭的責任,輸了數,好像這是第四次了吧。
她那麼瘦弱,總是需要聞人的呵護,才不至於老是受傷害。兩人在一起,必然要相互扶持。
說道照顧,其實是十分枯燥十分無趣的事情。她昏睡有一些時日了,聞人在給她上藥,擦拭手傷腿傷的時候,須得輕手輕腳、輕言輕語,同時還得一日三到五次,沒有什麼人跟他解悶。
但是聞人,很享受和她在一起的時光,因為這個小房間有他們兩人獨處的味道——如果硬要描述這種的話,那應該是泉水的味道,粗粗喝下什麼都感覺不到,非得要細細品嚐才曉得其中的甘甜。
有時候聞人會與她說說話,不知她是否聽到呢。
“素,你這樣子睡了有四天了,疾醫估計你明天就會醒來——希望是這樣啊!你那時真是太傻了,為了去找千億當真是命都不要了。如果你真被砸死了,你還怎麼去見他呢?那他見你這樣,一定——唉,好吧,說不定我見到他,早把他給打死了,他這混蛋居然如此無情。暫且不責怪你傻了,只怕你聽到會反駁。等你醒來,我們就去長安然後回宛縣。我已經想好了我們後面的日子,你不是喜歡種地嗎?我們就在山中搭一個小木屋,然後後面有一棵高過屋頂的大樹,密密麻麻的樹葉伸出蓋在屋頂。對了,乘涼會是個好地方。然後我們繼續開店,你就負責做那行美味的小吃,我就負責進貨。然後開第二家,第三家……”
聞人絮絮叨叨的說著,原本只是閒來解悶的,結果就越扯越遠。可不是嘛,連未來都規劃好了。
一切就等著沉睡的她醒來。
第五天,她依然緊閉著雙眼。
聞人的擔心結成了實質,成了石頭壓在心上。他按捺不住焦急,一溜煙的去請疾醫。疾醫探查了一番,也皺皺眉,“氣息平穩,脈象也無異常。或許在等上幾日吧。”
雖然是客套的安慰,聞人還是憋著氣,靜心等待。
給她擦藥時,他又忍不住抱怨了一下,“睡了這麼些天,你也該醒啦。或者你在故意裝睡,故意玩我。”雖然想給她撓癢癢,剛玩了幾下還是作罷。
“雖然你一直記掛著千億,連蔣府都拋棄了,但我依然想說的是——我很喜歡你,想和你生活一生。我真沒有說笑,絕對認真。自打去年在長沙國認出你來,我就發現你身上的美,跟你經歷了很多事後,又發現了你的果敢和聰明。我常想,如果能取了你,一定是我的福分。我可打定主意了,你醒來,可要當我的女人啊!”
蠻橫的耍著麻賴,聞人可是相當的自信,就差準備聘禮等等。
霸道雖然霸道,但每天的照顧是必須的。雖然他對這“照顧”一事很是頭疼,但他還是忍了下來,當作必作的基本功。
第七天時候,聞人讓侍女打來一盆熱水,他來給她擦拭身子——這等好事還是他親自做吧。
聞人抬起她一隻手,從腋窩到手肘再到五根手指,都細細的擦著。雖不敢說相當的輕柔相當的棒,但他真是用盡平生耐心,碰到傷口的地方,會輕輕圍著結痂的邊小心的撫著。
還只是擦完了一隻手臂,還差其他好多地方呢。聞人頭上冒著細細的汗珠,嘴裡輕輕呼哧著,這比打野獸還累。
“每天給你擦,真是累壞我了。等你醒來,可得補償回來啊!唉——你倒好,舒舒服服的躺著,仗著身體有傷昏睡過去,然後我得伺候你給你上藥擦身。也罷,誰讓你是我的女人!”
聞人將另一隻手臂細細的擦著。這時他看到手指動了幾下,他楞了會兒,忽然想到,這應是醒來的跡象。
“素,你醒了嗎?”聞人坐了下來,抱著她呼喚她起來。
那果真是醒來的預兆,她慢慢開啟厚重的眼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