跡中慢慢生長。
前方路漫漫,還有許多未知的事情再等著她呢。無論如何,都要鼓起勇氣來啊。
隔壁房間傳來推門聲,興許是聞人回來了。宛蘭過去詢問他情況。
只見他在脫衣服,可是一見到她進來了,便慌里慌張的將長袍塞進被子裡,然後快速整理自己身上的衣物。
見他形跡可疑,宛蘭走過去,板著一張臉,頗像審問犯人:“你是選擇坦白從寬,還是抗拒從嚴?”
聞人愣了一下,然後傻笑幾聲,顯得十分的憨厚。
宛蘭圍著他轉了一圈,冷笑幾聲,指著他的脖子後面:“這淡紅色印記,是被誰啃的?”又對著他身上輕輕一嗅,很是不悅:“衣服這麼臭,難道你掉進臭水溝了?”再從被子抽出還沒藏好的衣服,無比厭惡的說:“頭髮什麼的真噁心。”
聞人撓撓頭,繼續傻笑,不說話。
“就算不說話,也知道你去了哪裡。”宛蘭將衣袍甩給他,“說吧,今天花了多少錢?玩了多久?”
聞人不好意思,臉上一片緋紅,“全——哦不,花了大部分的錢。玩了——從中午到剛剛,呵呵呵。”
宛蘭只覺得頭上冒煙,真想打幾拳,可是她明智的剋制自己。但還是忍不住發火:“隨便挑幾個便宜貨就夠了,你費了那麼多錢,我們日後用什麼吃什麼,你叫我們怎麼活!”
“這麼說,你同意我去那地方咯?”聞人樂悠悠的說道。
這典型的就是鑽空子,宛蘭立馬一口回絕:“以後不許再去!好多的姑娘都被你給玷汙了。”
“但是我不去,如何得到訊息?”聞人竟然厚顏無恥。
宛蘭一下就明白了。她眼睛上翻,真覺得無語,青-樓什麼樣的人都有,因而什麼訊息都能探聽得到。聞人靠著一身肌肉,博得那些個**的歡心,不知不覺在晴色交易中套得有用訊息。
聞人湊上前,宛蘭伸出兩根手指撐住他,然後推遠一點,嫌他髒。他呵呵乾笑幾聲,將之前得知的楊之水要回長安城的訊息告訴她。
“這麼說,你是想在那天行刺這老壞蛋咯?”宛蘭很有預感,聞人絕對是要在那天有所動靜。
“我打算在河岸邊,用弓箭射殺他。”聞人對自己的想法很自豪,“這樣,就不必游水到他船上,進行行刺。”
宛蘭想了想,確實挺保險的,一來不必近身,二來遠距離攻擊,有足夠的逃跑時間。唯一擔心的,就是他的技術。
聞人似乎看透了她的疑慮,“我射箭技術也不賴啊,只是你都沒看到。”
“希望你不是在吹牛。”宛蘭手扶著額頭。
第二天早上,他們就到集市,買了弓箭。聞人試了試,拉著長弓,聽聽聲音,很是滿意。
宛蘭心疼的付了費,到現在手還酸脹著呢。之後小聲埋怨道:“都怪你去青-樓,挑了這麼貴的貨色。”
“挑那些個便宜貨,還耽誤我的時辰還有精力。”聞人解釋道:“要做就要破釜沉舟,挑最好的貨。”
宛蘭重重的拍打他後背:“就你還破釜,就你還沉舟。如果這次再失敗,你早點自刎,別見江東父老了。”
聞人很有自信,自吹自擂他的能力,還大致設想行刺計劃。
唉——但願能成功吧。
*
第三天早上,兩人騎著馬,從長安城南門,一路向西,往那河疾馳而去。宛蘭坐在前面,迎面吹來的風,“噗噗”吹到臉上,感到一股刺痛。聞人則在背後,駕著租借過來的馬兒,片刻不敢放鬆——她見到他拉著韁繩的手繃得緊緊的,還有背後傳來急促又沉重的呼吸聲,可見聞人為了再次刺殺楊之水,等了好久。
這次是個千載難逢的機會,想必他昨晚都沒有睡安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