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城門口的張花子親口告訴我的,我們家三兒被夾在苦役裡送出了城,不是去修陵是去做什麼!我的三兒啊——”
“娘……”
聽到這裡,祁元之忍不住走上前去詢問:“大娘,您能說說,修陵是怎麼一回事嗎?”
見有人搭理自己,老婦人就像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一樣扯著他的衣襬,哭訴道:“前些天這裡的青天老爺不知道為什麼到處抓男人,我家三兒也被抓進去了,本來我以為只要三兒沒犯法過一兩天就會回來,誰知一去不返,昨天城門口的張花子告訴我,他在凌晨出城的苦役裡看到了我家三兒,他可是受過我恩惠的人,是不會騙我的,我家三兒定是被青天老爺拉去做苦役修陵去了!”
一旁的副手聽完立刻反駁:“苦役之事從來都由戶部主管,幹青天府何事?”
他不說還好,他一說,老婦人哭的更厲害了:“因為這裡的青天老爺和戶官是親生的兩兄弟啊!柳州人向來遵章守法,作奸犯科之輩甚少,苦役不足,戶官竟然出此下策……我的三兒啊——”
豈有此理!
修陵的苦役每地雖有定額,但絕不能用平民百姓充數,更別說用這般惡劣的手段,他一定要問個清楚才行!
祁元之立刻轉身拉著馬朝青天府屬衙後門走去。
兩名副手相視一眼無奈跟上。
三人走後,剛才還哭得肝腸寸斷的老婦人一個骨碌從地上站起,連眼淚都沒來得及抹,拉著“女兒”擠進人群一溜煙消失了。
如果是平常的祁元之不可能發現不了這對“母女”有所異常。
一個普通農婦,就算親兒子真被青天府的人弄去做了苦役,跑到青天府大門口哭訴有可能,但絕不可能在事實還未清的情況下在青天府大門口埋怨“青天老爺”,物件還是個陌生人。
還有她口中的張花子。
出城修陵的苦役依例要用黑布罩頭,一直要等到達皇陵才能摘下,目的是為了讓他們不知道皇陵的具體地址,防止逃役和向外傳遞資訊。張花子就算長著一雙鷹眼也絕不可能透過一層黑布看到人群中間有什麼“三兒”。
不過因為長時間趕路,加上想快點換馬心情焦躁,本來“明察秋毫”的真·青天大老爺竟然沒有察覺到絲毫不對,直接帶著兩名副手衝進了青天府屬衙後門。
“站住!!你們是什麼人,這裡可是青天府衙,閒雜人等禁止進……呃,下官見過大人。”
看著這三個面色不善的男人,再看看他們手中明顯屬於盛京總衙的青天令,負責守門的青天衛嘴裡發苦。
最近這兩天他們柳州青天府也不知道是撞了什麼邪,不但大老爺亂抓青壯填補苦役空缺的事洩露了出去,外面那些平民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膽,居然敢公然堵門,現在就連總衙青天都來了!
難道是總衙聽到了什麼風聲?
不不不,不會的,他們柳州青天並不歸總衙管束,不然大老爺不會這麼明目張膽……
那他們是來幹嘛的?
發現這個青天衛的臉色一秒三變,祁元之就知道柳州屬衙肯定有問題,當即一聲冷哼。
“我等從晉陽趕路回京,想在柳州屬衙換三匹馬,帶點乾糧,快去幫忙準備吧。”
原來就這事兒啊!
守門的青天衛立刻喜笑顏開,搓了搓雙手:“換馬?好的好的,請各位大人在偏廳稍事休息,一盞茶功夫準為三位大人準備妥當!”
“順便……”祁元之眯了眯眼睛,叫住了正要轉身的青天衛,“把池司叫過來見我,我對大門外圍著的那些人非常感興趣,想向他請教請教。”
剛準備用“執事大人公務繁忙”來推脫,青天衛就看到了祁元之腰間有意無意露出來的明黃色印鑑,一張臉立刻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