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自己善後的話,也倒不如借這時機也出去走走。雖說現下只要他一句要走,諒也沒人敢說個不字。也沒人能夠攔得下他來。可是他卻有了隱隱的念頭,一來不知是什麼情況,二來也有別的打算。倒也不急著走了。
待得水滴醒來,張眼便看到他,溫溫淡淡正看著自己。帶著困惑的表情微微的偏頭想了想,昨天的事,卻再也想不起分毫來,對於自己睡在這裡的事也只是有些不好意思。卻只是對他好奇的伸出手來,拉住一縷髮絲:“哥哥?”原本微微泛紫的發,依然柔軟。但已經變成深沉的黑色,那是他所攝取掉屍首中所有生命,深深透入每一寸肌膚之後,在他身上的彰顯。伴著生命力而浸透心中的是無止盡的痛苦與憤怒,一如原罪。
容顏依然是不變的,精緻疏麗的眉目,掩在一片墨色中,看來也就如同水滴一般,保持著混血雙方的特點。只是如此也好,更方便些。可是心裡邊知道,那跟水滴是不一樣的,是罪的顏色,代表著他所錯失的罪過。
微微笑著,把髮絲從水滴手中拉出來。溫溫的試探著問了幾句,確定了水滴真的不再記得昨天的事,便也放下心來。水滴對著眼前他包成一團的一堆布團,同樣很是好奇。張著幽幽的眼眸看著,眼中一派孩子氣的天真爛漫。不過也只是好奇的打量著,乖乖的不去過問他。
這邊一出門來,看見的便是那家人,先行遣開了水滴。看到他出來,訕訕的答不上話,看著他卻只是目瞪口呆。誰曾想前幾日裡還是奄奄仄仄的人,在這一夜之間,卻是改了容色。全然沒事人一樣。再看看裡邊早也是痕跡全無。想到昨天的事,對他自然也不敢怠慢了分毫。
他全當看不見,早知這樣的人自然是不會去多事的。就算是有什麼,現在的他也全然用不著在意,可轉念一想,幻力透出,在空間中水波般的漾開。將這一家人昨夜裡的記憶洗去。再冷冷淡淡的吩咐幾句,言下也是微微地警告之意。
可這人再想不出什麼來,對他只是無端畏懼,唯唯諾諾的應下來,待他走出幾步。卻還是想不明白自己到底是為了什麼會對這人如此言聽計從,再想得片刻,便在原地軟軟坐倒,沉沉睡去。
他再好心性,對這幾人卻也是微微不屑。可沒有待水滴的那番好心思,想到要把他們扶到刻睡覺的地方,就由他們就地睡著,他自顧走開去。反正睡一睡,也就沒什麼了。
各家離的遠,倒也沒有遇到什麼人。水滴在後面悄悄地跟著,見沒有人,膽子也就大了,放膽的跟上來,牽了他衣角,硬要跟著去。說起來,這還是這幾月來,他第一次真正的看著這個全然陌生的世界。想想有個認路的人跟著,總也是好的。也就由著水滴。
面前幾乎是沒有路的,他只是在一片草木錯落之中,尋著能夠過人的通道,隨意的走走。
最後記得的那邊的時間正是春夏之交,現在已經入秋有月,想來,那兒應該是初秋爛漫,風過之處遍草金黃。
群山上雖然有草木望秋先墮。可也還有別的反而是綠意蔥蘢的林木,更有山葵之類,竟然淺淺淡淡的開起花來。漫山遍野裡紅紫翠綠深淺交錯,在秋日的陽光中,顯著說不盡的蓬勃茂盛。相形之下,魔國只能算是貧瘠的荒野,極北苦寒之地。四野茫茫,飛獸草長。卻野性而自由。
輕輕地吸口氣,不過數月,他卻有些想念起記憶中這秋日裡本該有的草色盡衰來。蕭瑟,可是乾乾淨淨的。才不過數月——
眼前,同樣蓬勃茂盛的,又何止是草木走獸,飛鳥蟲魚?才一出人煙居住的範圍,糾纏在風裡帶來的便是各種各樣的有意識無意識的念,天地萬物之間隱隱約約流轉不休的種種細微的能量,草木樹影陰暗之中無處不在的各種有形無形的異物,魈魃魑魁。好意惡意無意窺視著的視線。感覺不到昨日那惡靈的氣息,可是數目卻極為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