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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部分

黑暗融為一體。我們越走越近,他揮手示意我們停下來。我們做好跟他爭辯一番的心理準備。

“晚上好啊,上帝的女兒。”

我們彎腰致意。

“這麼晚你們不該到街上來,好姐妹。我相信你們知道這種不端行為是我們高貴的薩伏那羅拉所禁止的。就你們兩個嗎?”

“正如你看到的,神父。但我們肩負著一樁仁慈的差使。”伊莉拉趕快說,“我家夫人的姐姐在瘟疫中失去了她的女兒,我們前去帶給她安慰和祈禱。”

“要是這樣,你們雖然犯禁,卻也情有可原。”他喃喃說,臉部依然藏在帽子裡,“現在上帝交給你們另外一樁仁慈的差使啦。旁邊有個婦女受傷了。我在教堂的邊門上發現的。我需要有人幫忙將她送到醫院去。”

“沒問題,”我說,“麻煩你駕著馬車帶我們前往。”

他搖搖頭,“那條小巷太窄了,容不下你的車輪。下車吧,我們一起走過去,然後把她抬回來。”

我們下了車,把馬匹繫好。我們身後的街道空無一人,他指向的那條小巷被淹沒在黑暗中。所有這些都讓人害怕,甚至連他的衣服也無法讓我完全平復。他在我們前方迅速地走著,帽簷低垂,長袍被雨水淋溼。

我聽到不遠處的街道傳來一聲叫喊,是因為吃驚,或者可能是因為痛苦。接著是一陣粗野的笑聲。我緊張地望了伊莉拉一眼。“還有多遠,神父?”伊莉拉問。這時我們走到了浴場路,它前方通往另外一條更加黑暗和偏僻的小巷。

“這裡,我的孩子,就在這裡,聖使徒教堂。你沒聽到她的哭喊聲嗎?”

我什麼都沒聽到。教堂的入口在左邊若隱若現,它那厚重的大門緊閉。當然,我們只能辨認出一個差不多被黑暗吞沒的身影:一個女人伏在階梯上,頭低垂著,似乎太累了,累得站不起身來。

伊莉拉比我先看到她,她蹲了下去,立即揚起手讓我別靠得太近。

“神父,”她匆匆說,“她不是生病,她死了,身邊流滿了血。”

“啊!啊!不是吧!我離開的時候她還在動。我試過用手阻住血流。”他抬起雙臂,袖子縮了起來,就算在黑暗中我也看得見他手上的血汙。他在她身旁蹲下,“可憐的孩子,可憐的親愛的孩子。至少現在她和上帝在一起了。”

也許是和上帝在一起了,但她的旅途本不該如此痛苦。我的眼光穿過伊莉拉的肩膀,能看到她脖子上的血痕。幾個月來我第一次感到胃液又從我嘴裡冒出來。伊莉拉站起身來,我看得出她也很害怕。

修道士看了看我們兩人,“我們得為她祈禱,不管她的生活多麼貧窮、多麼悲傷,我們的歌聲和祈禱會讓她得到解脫。”

他開始用那厚重沙啞的嗓音唱起來。突然間我在他身上認出了某些似曾相識的東西:另外一個深夜裡,那黑色的斗篷和那嗓音的回聲,也曾讓我驚怕得渾身大汗。我不由自主地往後退了一步。他停了下來。“來吧,姐妹們,”這次他的語氣更嚴厲了,“你們兩個,跪下。”

但現在伊莉拉堅定地站在我和他中間。“對不起,神父。我們不能留下。我家夫人懷孕了,我得送她回家,要不她會受寒的。讓懷孕的婦女待在街頭可不是那麼仁慈。”

他打量著我,彷彿要把我看個透。“懷孕了?合乎上帝旨意的嗎?”他說話的時候帽子朝後滑去,現在我能看清他的臉了,他蒼白的臉上長著很多麻子,頗像月亮的表面。它讓我想到了浮石。一個臉蛋像浮石的多明我修道士將佛羅倫薩當成是魔鬼的陰溝。

“真的,非常神聖。”她替我回答了,同時把我推得更遠,“神聖,而且快分娩了。我們回家派人來幫忙。我們就住在附近。”

他瞪著她,爾後低下眼睛,轉身把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