骷髏盼盼不情不願地挪到了百里辛的身邊。

惡鬼女人臉直勾勾盯著骷髏盼盼,用近乎哀求的語氣道：“要不，吃完早飯再走吧？”

骷髏盼盼立刻抬頭，骷髏小手扯著百里辛的衣服晃了晃,“就是啊，吃完早飯再走吧,不吃早飯我沒力氣,我低血糖。”

李燦燦：“。”

神特麼低血糖，盼盼你哪兒來的血啊。

青年表情冷漠，言辭肯定地拒絕了：“不行,我們著急趕路，一分鐘都不能耽擱。”

女人的表情扭曲了一下。

骷髏盼盼垂下腦袋,即便看不到表情，幾人也能感覺到她濃濃的低落。

百里辛看了李燦燦一眼,李燦燦立刻會意，趕緊將地上的盼盼抱起來,轉頭看向女人,“大姐,多謝你昨晚的款待,那我們就先走了。”

幾人剛走出院門,後邊立刻傳來了急促的腳步聲。

女人有些喘地追上他們,“對了，你們是要過山多吧？我們這個山上有很多隱形陷阱和岔路,稍有不慎就會迷路,我送你們一程。”

四人面面相覷,骷髏盼盼沒有說話,五根細細的小手指卻緊張地攥緊了李燦燦的衣服。

幾秒的時間,似乎格外漫長。

終於,青年點了點頭，“那好，麻煩你了，可是你們家盼盼自己在家可以嗎？”

“她沒事”，女人已經快步走到了李燦燦面前，朝著骷髏盼盼伸出了手，“路上不好走，你抱著孩子不方便，給我吧，我抱著，方便你看路。”

李燦燦知道她想幹嘛。

她也知道李燦燦知道她想幹嘛。

大家心知肚明，但都沒有一個人點破。

李燦燦將骷髏盼盼交到女人懷裡的一瞬間，骷髏盼盼立刻緊緊抱住了女人的脖子，而女人也是用力將盼盼抱在了懷裡。

之後的路，幾人走得很慢。

路上大家都沒怎麼說話，只有女人自己旁若無人地說話，聽起來像是在自言自語。

“盼盼小時候，我們就經常帶她上山。有時候來山上摘個果子，打瓶泉水什麼的。”

“又一次盼盼在山上迷路了，哭著喊媽媽，說媽媽不要她了。媽媽怎麼可能不要她了呢，當時盼盼媽媽找到她的時候，差點沒把樹林子給翻過來，生怕盼盼出事。”

“你們知道盼盼媽媽跟我說過什麼嗎？她說盼盼是上天對她最大的恩惠。可能老天爺看她有了盼盼這個寶貝太幸福了，怕別的人嫉妒，才會讓自己遭遇那些苦難。”

“她很愛盼盼，如果這世界上還剩下一個人的話，她希望那個人是盼盼。”

“盼盼不在之後，她經常晚上做夢夢到盼盼，夢到之後就出門去找，找啊找啊找啊，可怎麼都找不到是。為了找盼盼，她人都瘋了。”

“盼盼這個傻孩子，總說什麼當初媽媽不要嫁給爸爸就好了就不會有這麼多苦難了。她只看到了媽媽的苦難，卻沒有看到媽媽身邊的小天使。盼盼就是媽媽的小天使啊。”

“盼盼媽媽時常後悔，後悔沒有告訴盼盼，我們是有多喜歡她。如果我們當時牢牢扶住她，她可能就不會離開我們那麼久了吧？”

骷髏盼盼一言不發，用力摟著女人的脖子。

他們就這樣在女人的自說自話中走到了山頂。

原本濃郁的迷霧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散去了，隨著他們的行走，前方的樹林子越來越明亮。

等到他們走到山頂的時候，已是日光大盛。

女人停下了腳步。

她艱難地轉神看向李燦燦，“你們妹妹是個好孩子，好好照顧她。”

李燦燦心裡難受，她遲疑地看向百里辛，就見百里辛朝她暗暗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