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令月坦然道:“那是因為她雖然有才華,可畢竟太年輕嘛。和女兒在一起多學習些日子,她才能有資格伺候阿孃嘛。”
“什麼都是你有理。”武后點了點女兒的鼻尖,想起女兒之前的話,倒也覺得有些道理,她身邊確實缺少有文采的心腹,若是那上官婉兒確有才華,即便是上官儀的孫女又如何,她自信自己有手段讓那丫頭死心塌地地效忠自己。望了望身旁不依不饒的女兒,武后終是開口應道:“好了,好了,娘依你。明日,娘便召見那上官婉兒。”
“謝謝娘!”李令月歡喜地擁著武后,又是獻了一番殷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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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武后果然信守承諾召見了上官婉兒。李令月記得武后召見婉兒的事蹟一直流為佳談,她上一世未能看到,這輩子有了機會自然是不肯錯過,故而早已守在了武后身側,靜靜地等著佳人到來。
依舊是昨日的舊色麻衣,只是那人多添了一層粉黛,面容更顯紅潤。李令月看著上官婉兒蓮步輕挪,得體大方地走進宮內,對著上座的武后叩謝請安。起身後,她瞧著婉兒向自己這邊瞥來,便送上一個親切的笑臉,然後等待著對方驚訝的模樣。
驚訝是有的,不過卻也只是一瞬,一瞬之後,上官婉兒便不卑不亢地望向武后。
何等優雅大氣的女子啊。李令月瞥向她的眸裡滿滿的都是愛慕與得意。再觀武后,那威儀的神色之中也透出了一抹欣賞。在掖庭長大,還能是這個模樣,這個孩子確實令人期待。
武后揮手令婉兒在案前坐下,隨口說了幾個題目,命上官婉兒作文。上官婉兒聽後,略帶思量,便下筆而作,文不加點,須臾即成。
武后令侍女將成文拿來,細細讀過,卻也是讚歎不已,辭藻優美,文意順暢,若可考取功名怕早已是進士出身。她垂眸瞥了眼那個仇人之女,卻意外發覺對方平靜的神色中透出一股期待與崇拜,此外竟還有著一絲失落。
她也想走出那個地方吧。武后闔眸,略加思索,出了這最後一題,讓上官婉兒以剪綵花為題,做一首五言律詩,並且還讓一旁的李令月也參與進來。
李令月聽後,倒是覺得此題甚難,她在文學上沒什麼天賦,比之詩詞歌賦,她倒更是喜歡打馬球和狩獵。蹙眉思索了半天,她連個方向都還未想出,那廂上官婉兒卻早已將詩作好了。
侍女將婉兒做好的詩遞上,李令月心中好奇,湊過去便唸了出來:
“密葉因裁吐,新花逐剪舒。
攀條雖不謬,摘蕊詎知虛。
春至由來發,秋還未肯疏。
借問桃將李,相亂欲何如?”2
唸到最後,她心頭忽地一怔:借問桃將李,相亂欲何如?婉兒,你寫這詩,可是在譏諷阿孃?
她擔憂地望向武后,卻發覺武后的神色略顯凝重,她聽到武后開口,問道:“這最末兩句,借問桃將李,相亂欲何如,是什麼意思?”
上官婉兒的神色依舊從容,她還未開口,李令月便插口答道:“彩花模樣逼真,足以亂桃李。這也就是說一個人只要足夠強大,那麼即便她是個女人,也一樣可以做男人的事情。阿孃,婉兒這是在向您表忠心呢。”
武后睨了李令月一眼,而後又望向上官婉兒道:“是這樣麼?”
上官婉兒卻還是那副處事不驚的模樣,她並未直白的回答,而是反問:“詩本是無解釋的,若要非說這其中的意思,只能看觀詩人的心境。若要問這最末兩句的意思,您問奴婢,倒不如問問您自己。”
如此放肆的言論,讓在場的眾人皆是大驚失色,李令月眉梢微蹙,她方想開口緩解一下氣氛,便見得身旁的武后拍案而起。
第3章
“好,好!阿月,真不愧是你推薦的人啊。莫說你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