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兩人聊到朋友圈的一個趣聞,雷諾撫掌大笑,顧懷南也顯得極為愉快——坐在角落偷窺的南澄心裡略略不快。
司徒美娜是在他們午餐的中途出現的,豹紋框的茶色墨鏡,正紅色緊身連衣裙,白得似會反光的細嫩肌膚襯上覆古紅唇,美色豔人。蔥白手指先在雷諾的肩膀上停留,然後順著手臂滑下來,姿態優雅地在他身邊落座,得體地和顧懷南打了招呼。
南澄沒想到還會有人來,她坐的角落剛好面對司徒美娜的位置,不由拉了拉椅子重新調整位置。
午餐快結束時,雷諾去了一趟廁所,他經過南澄這邊時,女生豎起報紙遮住了大半臉孔。而等她再回過頭時,看到司徒美娜斜傾著身體靠向顧懷南,胸口大片的肌膚因為前傾的姿勢而暴露在她面前的男人眼底,她眼底盈盈的笑意裡藏著罌粟花一般的誘惑。
“……你和南澄,最近還好嗎?”
南澄奇怪司徒美娜突然提到自己的名字,調整了耳機屏息靜聽。
“這不關你的事。”顧懷南說。
“怎麼就不關我的事了?懷南你可不要過河拆橋啊。”司徒美娜故作傷心狀,“我為了你,可是奮不顧‘身’,像沈洛那種貨色,正常情況下我連看都不會看一眼。”
“我那時並沒有叫你親自上場……何況我給你的報酬也不薄了。”“是不薄。”司徒美娜坐直身體,聲音裡的甜膩驟然抽離,“我只是討厭你打發我,就像打發一個妓女。”
顧懷南頓了頓,才開口道:“美娜,是你自己選擇了現在這種生活方式。”
“是我自己選的,我沒怪過你。”司徒美娜說,“我只是有些恨你,恨——我怎麼作踐自己,你一丁點都不在意。”
“我們已經不是十六七歲的小男孩和小女孩了,司徒。”顧懷南說,“我們都要為自己的行為負責。你若覺得高興,大可以像現在這樣生活,你若覺得過夠了這種生活,也可以離開,如果你需要幫助,我一定不推脫,但別說為了我而做了什麼,我不需要。”
“是嗎?真的不需要嗎?那改天約南澄……”笑意盈盈的尾音,終結在對面男人冰冷的眼神裡。
“不準找南澄——若是你敢讓她知道我們之間的約定,我不會放過你。”
“顧懷南,相似的話你六七年前就說過了。”而司徒美娜已不再是那個聽到顧懷南威脅,就害怕他再也不理她的驕縱少女了。
雷諾回來,兩人停止對話,氣氛又融洽起來。
只有南澄全身冰冷,握著咖啡杯的手不停顫抖,報紙被揉皺了大片。
剛才顧懷南與司徒美娜的對話在她腦海中像無數個小小的炸彈,四處飛躥和碰撞,刺目的火花和灼熱的溫度讓她幾乎無法集中精神理清其中的頭緒。
顧懷南竟然和司徒美娜有私下約定,而那個約定又似與沈洛相關……南澄像在酷熱的午後被一盆冷水從頭澆到尾,她突然清醒過來。
南澄喝完那杯苦澀至極的冷咖啡,待顧懷南他們結賬離開了足有十五分鐘之後,她才結賬下樓。雷諾已經離開了竊聽器可以收訊的範圍,耳機裡只有細碎的雜音。
南澄收拾東西下樓,在一樓的酒店大堂,她被人叫住。
“南澄。”司徒美娜自棕黑色的真皮沙發上站起身,衝扎著馬尾、穿著球鞋的南澄揚了揚下巴,“不想和我聊聊嗎?”
有些人或許生來就註定是冤家,一輩子鬥得你死我活,就像司徒美娜與南澄。
南澄自認從沒主動招惹過她,甚至處處忍讓、逃避,對方卻一次次欺凌她。她在這一刻突然明白,迴避從來都不是解決的方式,對於囂張跋扈成習慣的人來說,它是姑息與鼓勵。
所以司徒美娜每一次出現在她面前時,都如一個高高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