遙遙跟著的君逸之哂然一笑,“就知道他不老實。”
一個嘴嚴得跟蚌殼一樣,將秘密守了十幾年的人,只被自己嚇唬了幾下就坦言相告了,他會相信才是撞邪了呢。
君逸之吩咐道:“平安、從安,你們倆跟著他,爺到茶樓裡暖和暖和去
平安沉默地一點頭,身形一縱,就躍入上了圍牆,悄無聲息地追蹤而去
君逸之撫了撫身上那件風騷的紫貂皮翻毛大氅,眉飛色舞地問從文:“你說爺去哪裡坐坐才好?”
從文面無表情地道:“二少爺就去那家茶樓唄。”反正也只隔了兩條街,還可以插近道。
君逸之慈愛地拍了拍從文的肩,“好,就聽從文的。”
從文嘴角抽了抽,無言地轉身引路。
正值評書開場,茶樓裡早已是坐得滿滿當當,君逸之站在門外,將眸光一掃,就瞧見蘭知儀與幾位學子裝束的年青人坐在一處,面帶笑容,明顯在談論著什麼,而沒有聽臺上的說書。
與蘭知儀同桌的那幾人,都是要參加明年春闈的舉子。舉子之中,有方正木訥的,也有圓滑勢利的,這幾位經由君逸之巧妙引薦給蘭知儀的,偏不巧都是圓滑勢利之人,聽說蘭知儀是定國公府嫡子、太后的嫡親侄孫、新任吏部侍郎的親弟弟,還不是上趕著巴結。日後他們若是中了進士,能不能混個好官職,可都在吏部官員的手中捏著呢。
雖然隔了一兩丈遠,但君逸之還是聽到了那些人滔滔不絕的諂媚之詞。君逸之微微一笑,一個人被人捧得多了,自然就會心高氣傲起來,何況是蘭知儀這種本就有點小才能的少年?等再得過幾日,這些人又忽然全都在蘭知儀的面前問及蘭知存的時候,只怕蘭知儀會受不住這個打擊,原來這些人來討好他,為的都是他的大哥,而不是他。
可是,一個已經被捧到雲端的世家公子,又怎麼甘心在旁人的眼裡,只不過是一個活在哥哥的萬丈光芒之下的可憐蟲呢?
有一個出色的哥哥擋在前面,弟弟再出色,也會被遮掩住,這樣的道理,蘭知儀一定會拒絕懂的。
君逸之擺手示意迎上前來的小二,“罷了,改日再來。”
他優雅地旋轉過身,進了對街的一處茶樓。
跟著小二上了樓上雅間,雅間裡燒了火盆,比較暖和,點了茶水之後,君逸之就將小二打發了出去,無人的時候,從文和從武會同主子坐在一桌,三人無言地透過輕淺的紗窗,看向茶樓中堂。此間茶樓亦有說書先生,只是比對面那間的略差些罷了。
君逸之在這兒,是為了等北王世子君鳴之,北王世子離京去了河南,調查原俞父的幕僚、現今的南陽縣令,只是這小子一去就是三四個月,直到今晨才差人來約他見面。
一會兒見到鳴之那傢伙,一定要好好地敲他一筆,玩瘋了!
沒等多久,北王世子就來了,嬉皮笑臉地朝君逸之道:“我幫你把正經事一件兩件的都辦好了,你要怎麼謝我?”
君逸之撇撇嘴,“先說說我讓你辦的事吧。”
北王世子卻不接茬,自顧自地坐下,先喝了杯熱茶暖身,才笑嘻嘻地道:“我這一趟差事可辦得不容易,那個姓王的可不容易套話,你又不讓用刑,又不能讓他察覺,我花了多少心力啊,而且南陽的花樓裡,沒一個美人,真是悶死我了。”
君逸之就知道這傢伙肯定要先討好處,只得無奈地道:“快說,說完隨便你在伊人閣裡住多久,花費算我的。”
北王世子眼睛一亮,笑嘻嘻地道:“那就多謝了。”然後才將南陽一行細細說了一遍。
只因為王縣令是俞父府中的幕僚,似乎與曹清儒相識,君逸之才特意請北王世子到南陽調查王縣令。
北王世子到了南陽,就擺明了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