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個微服私行的大官,你走之後,要不是他假扮九娘父親,用官員身份作保,九娘就被你牽連抓去過堂受刑了。”
這一連串匪夷所思的巧合,韋訓越聽越是胸悶,剛剛疏散的上焦經脈似乎又澀住了,他咬著牙問道:“她現在人在哪裡?你怎麼不跟著保護她?”
十三郎說:“和那個姓楊的官一起被軟禁在縣衙內宅,吳縣令的家裡。雖有吃喝,但不讓出門。也怪我嘴饞,為了蹭素齋掛單蓮華寺,如今封城抓賊,有僧籍的僧人都被關在寺裡天天點卯,我只能回去關禁閉,夜裡才能翻牆來看你。”
韋訓胡亂裹了裹燙傷的那隻手,起身準備去找寶珠,十三郎攔著說:“等一等,師兄先把爐子上的藥吃了再走,九娘叮囑我拿過來,說是好不容易才買到,又說灌也得給你灌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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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珠擦淨身上的水痕,裹上溼漉漉的長髮,將貼身的香囊用五彩線拴在腰間,再穿上裡衣,接著喚來下人把水冷掉的浴桶搬出去。她心想好在下葬的時候身上配著常用的瑞龍腦,胡椒雖貴,有錢總能到手,這交趾國朝貢來的奇香也不知哪裡去買,可要好好保管。
被囚禁在此雖有千般苦惱,唯有擁有僕人這件事上遂心,她也能用澡豆好好把頭髮洗一洗,只可惜不是自己信任的婢女,不能如臂使指,還要自己塗上髮油擦乾。住在宮裡時被許多人精心照料,不需勞動分毫,她可從沒想到這一頭青絲越長越多就越麻煩。
寶珠坐在榻上擦著頭髮,突然聽到小窗外傳來三聲輕輕的敲擊。
這次沒有爬牆的笨拙聲響,敲窗聲從容不迫,好像普通客人站在門外來訪一樣。寶珠愣一會兒,心算時間也該差不多了,不知道見了面應該說些什麼?痛斥他不告而別,還是發洩被他牽連囚禁的怒氣?
沉思良久,窗外又傳來三聲不長不短的輕輕敲擊。
寶珠把袖子翻下來遮住手背,開口喚道:“進來吧。”
韋訓無聲無息地從窗外翻了進來,飄然落地,除了氣色依然蒼白以外,行動倒與往常無異,被燙傷的左手草草裹著,用布帛系成十字結,拎著那隻裝著藥粥的瓦罐。
兩人對視片刻,一時無語。
空氣裡殘存著寶珠剛剛沐浴過的潮溼水汽,她披散著頭髮,身上的幽香被熱水蒸騰過,縈繞瀰漫在房間的每一個角落裡,韋訓疑心自己在錯誤的時間闖進了私密場所,猶豫著是不是應該再翻身出去。
寶珠看他像犯了錯的猞猁一樣侷促不安地貼牆站著,滔天的怒火和委屈一時間竟發作不出來,心下還有點想笑。
她故意板著臉沉聲說:“原來是江湖上大名鼎鼎的青衫客來訪,真是有失遠迎了。”
韋訓知道她有意奚落,更是困窘不堪,垂著眼睛看向地板。
寶珠明知故問地說:“蓮華寺多寶塔守衛森嚴密不透風,江湖傳聞天下只有身負絕藝的大盜青衫客能登塔盜珠,敢問事實如此嗎?”
韋訓愁眉不展,答道:“我能,但不是我乾的。”
寶珠又問:“下圭縣不良帥羅成業武功高強,江湖傳聞只有青衫客有一擊而中、取其首級的本領,敢問果真如此?”
韋訓垂頭喪氣地回答:“我能,但不是我乾的。”
寶珠再問:“昨日永和裡牛角巷又有一婦人被青衫客擄走,其夫報案說賊人揹著一石半重的婦人和二百斤銅錢翻越城牆逃逸而去,這又怎麼說?”
此話已經是荒誕無稽,韋訓不知從何辯駁,抬頭看向寶珠,卻見她似笑非笑地盯著自己,眼底的揶揄已經顯而易見了,才知道是她故意編排。
他只能苦笑著說:“我能,但這事確確實實不是我乾的。”
寶珠徹底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