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高高在上的攝政王,曹清儒十分恭敬地撲通一聲跪下,痛哭流涕道:“王爺,是下官想左了,下官起了貪念吶。下官、下官的女兒即將下嫁給平南侯府了,可是下官、下官教子無方,竟與人鬥毆,被人打傷了,一時花費不少銀錢買了數根百年山參,才得以續命。下官、下官手頭有些緊,又想讓女兒風光出嫁,這才……這才……打起了糧倉裡的米糧的主意。想著入冬後,可以高價拋售。……是下官貪婪,下官有罪啊。”同時在心裡慶幸,幸虧沒告訴女婿實情,否則自己真的無法圓場。
攝政王喝了一口茶,忽地將手中茶杯往桌上一放,杯碟撞擊桌面,發出清越的聲響,不重,與平日裡應當是一樣的,只是在這寂靜的半夜裡,就顯得格外的磣人。
曹清儒心中一抖,哭聲頓了一頓,才繼接上,他邊抹著眼淚邊偷眼看著攝政王爺。攝政王溫和中帶著些威嚴和冷峻的俊臉,此時松泛的舒展著,唇角竟還微微向上彎起,看向他的目光,也沒有凌厲和厭棄。
曹清儒有些弄不清王爺的想法了,莫非,王爺一點也沒有猜出來?
曹清儒的心裡,慢慢升起了一絲絲的希望,只是貪點銀子換好米的話,不算是多重的罪……
攝政王又等了等,待他不再緊張,才緩緩一笑,“曹卿不必多說那些有的沒的,你今晚為何要去糧倉,是為何人辦事,你我心知肚明。本王只給你一次機會,你願不願說指證幕後主使?若是願意,本王保你家宅平安,若是不願,那本王立即讓人將你帶回大理寺去。”
曹清儒心中一凜,這才明白,王爺還是如同往常一樣的英明睿智,自己的一點小心思別想瞞著他,可是……王爺真能確保曹家一門的平安麼?
說實話麼?說麼?曹清儒十分遲疑。
不得不得,攝政王爺非(提供下載…3uww)常懂得人的心理、亦非(提供下載…3uww)常會把握時機,若是一開始就向曹清儒發問,曹清儒肯定會想也不想地說謊。曹清儒是當朝二品大臣,刑不上大夫,攝政王也不能對他動用私刑,若是不用刑,只怕曹清儒永遠也不會說實話。但攝政王故意顯出相信曹清儒的樣子來,讓曹清儒的心中慢慢升起些微希望,求生存、求免罪的慾望開始漸漸佔了上風,此時再發問,曹清儒雖則不會立時坦白,卻會猶豫彷徨,而最終,攝政王相信,曹清儒一定會說出是誰的。
曹清儒低著頭糾結個不停,攝政王淡淡的聲音在他的頭頂上方響起,“不必擔心,不是明日就讓你上朝與她對質,只是你必需記住你今日的供詞,日後,本王有讓你出來作證的時刻。若你應允了,本王可以網開一面,保留你的一門的身家性命。”
曹清儒的防線至此一潰千里,立即淚流滿面地道:“王爺,是下官……下官對不住王爺的信任吶,下官亦是……亦是被大舅兄他威逼的啊。”
攝政王沒再問,只坐回了原位,端起茶杯,一面品茗,一面靜靜地聽。曹清儒將張長蔚如何用妻子的醜事威逼他,他如何被逼無奈應允此事,一一細說,最後還老實交待,“張長蔚說,太后一定會保全下官的,下官猜測,張長蔚應當投靠了太后。”
這番話說完,原以為攝政王會說上幾句什麼,哪知王爺只是“唔”了一聲。
曹清儒一愣,難道王爺不應該先敲打自己幾句,然後再安撫幾句、勉勵幾句,答應他,只要他日後好好聽話,就不再追究他此事麼?
正想得入神,眼前忽然多出一張寫滿黑字的白紙,王府的書記官皮笑肉不笑地道:“這是剛才曹大人的供詞,還請曹大人確認之後,簽字畫押吧。
曹清儒心中一凜,再抬頭時,攝政王已經不見了蹤影。他環顧了一下四周的侍衛,無奈地苦笑一下,只得提筆簽了名,然後按上手印。
書記官將按上手印的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