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的家風?
“此事……夫人你來處置吧。”
說完這句話,曹清儒便欲甩手離去。
俞筱晚失神地跌坐在冰冷的青金石鋪就的地板上,半張著嫣紅小嘴,神情震驚、目光呆滯地仰望著,耳邊,反覆迴響著燕喜婆婆的話,“表小姐已非完璧。”
已非完璧?
昨日傍晚,她只是託敏表哥轉交未婚夫韓二公子一封信,請韓二公子成全她,解除婚約。她帶著良辰美景兩個大丫頭,在敏表哥的屋裡坐了不到半盞茶的功夫,連茶都沒喝上一口,誰知今日一早竟會傳出她與敏表哥有染的流言,還配合有良辰美景的口證,和她不小心“遺落”的肚兜作為物證。
舅父怒火萬丈,大聲責問她,無論俞筱晚如何為自己辯解,舅父都不相信,為了證明自己的清白,她只得忍著強烈的羞辱感,讓燕喜婆婆驗身,卻沒想到,成了這樣的結果。
眼見舅父要走,俞筱晚終於有了反應,忙撲上前去抱住舅父的大腿,哭求道:“舅父,晚兒品性如何,您素來是知曉的,晚兒如何會做出如此下作之事?……舅父,求您相信晚兒,晚兒願意再請幾位燕喜婆婆來證明清白,讓趙媽媽去請好麼,不要讓舅母去。晚兒能證明,事情不是舅母說的這樣……”
再傻,她也知道,她落入了圈套。良辰美景和燕喜婆婆與她無怨無仇,若不是背後有人指使,怎麼會無緣無故讒害她?她們都是曹府的家生子,哪個不是聽從舅母的吩咐行事?若是再讓舅母去請人,只怕結果仍會是一樣。
只是,舅母平日裡素得賢名,對自己亦是十分疼愛,舅父對她十分敬重,沒有確鑿的證據,俞筱晚知道自己無法指責舅母。
曹清儒不及答話,臨窗的短炕上端坐著的曹夫人曹張氏,緊蹙著眉頭,神情無比傷痛地看著俞筱晚道,“晚兒,你讓趙媽媽去請燕喜婆婆,是不是想讓趙媽媽出錢收買?婚前失貞這等醜事,你還想讓多少人知道?我又說了你什麼,明明是爵爺下朝回府,才與我說起的。”
最後這話成功地阻止了曹清儒的心軟,一想到今日一下朝,韓大人就滿面怒火地將他叫到一旁,把晚兒的生辰八字和她親手書寫的退婚信摔到他懷裡,他還真不知道這個平日看起來軟弱溫柔的外甥女,竟會做出這等失德敗行之舉——主動要求退婚!
面對韓大人的責問,他當時羞愧得幾乎想找個地洞鑽進去……證據確鑿,還有什麼可驗證的?
曹清儒恨聲道:“休想!你們俞家的人不要臉,我們曹家可丟不起這個人!”
說罷,似是對外甥女極度失望,他一腳踹開了俞筱晚,大步離去,對她悲泣的懇求充耳不聞。
待丈夫走遠,曹夫人臉上的傷痛和失望瞬間一收,目光冰冷、略帶凶猛:“雖然你姓俞,但你母親臨終託孤於我曹家,我便有教養之責。今日杖責二十,明日剪了發,送去家廟。”
杖責?家廟?憑什麼!
從心頭湧上來一股不知是絕望還是憤怒的感覺,俞筱晚的心幾乎收縮成了一團,死死地瞪著舅母。舅母素日裡的親切笑容,變成了刻薄的鄙視,唇角陰冷地緊抿著,一望而知,無論她怎樣求情,舅母都不會給她證明清白的機會。
名節重於生命啊,為何要栽給她這樣的罪名,讓父母的在天之靈都無法瞑目?
俞筱晚不禁喃喃地問,“為何要這樣對我?是因為睿表哥嗎?因為睿表哥對我鍾情,拒絕了惟芳公主的情意,又不願娶憐香縣主,妨礙了舅母你想要的富貴前程嗎?”
曹夫人聞言,眸光一閃,冷冷地道:“隨你怎樣想。”
俞筱晚直視曹夫人,嘴唇哆嗦著,語氣卻是前所未有的堅決,“我不服!我要去官府擊鼓鳴冤,我要證明我是清白的。”
曹夫人的目光瞬間佈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