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我害怕走近它。當我還能夠逃的時候,我就想逃跑。我的兩條腿在顫抖。但是,最後我還是走到了它的旁邊。我抬起了一隻觸角的末端,那觸角是鬆懈而又沒有活力的。我把手壓在連線它身體的觸角上那個地方。往常,我能夠感到血液在裡面流動,現在,我什麼也感覺不出來。
我站了起來,從它身旁走開了。這看起來好象是不可能的,然而卻已經發生了。我殺掉了一個怪物主人!
我走了出去,急匆匆地趕到弗裡茨的金字塔。在他的公共棲息所裡,一個人也沒有。他是跟著他的怪物主人到什麼地方去了呢,還是他在上邊它們的家裡呢?我不能幹等著,我得立刻找到他。我以前從來也不敢走到上邊,去到它們家裡。但是眼下我走到那兒去了。
幸運得很,它們的起居室的房門開著。弗裡茨看到了我,我就給他做了個手勢。過了一會兒,他就跟我到了公共棲息所。
“你完全能夠肯定嗎?”當我把自己做的事告訴他以後,他問道。
我點了點頭。“完全肯定。”
“當它們睡著了的時候,它們好象是死的。”
“我知道。不過,它們睡覺的時候,你能夠在它們身上一、二個地方看到血管在搏動。當怪物主人在它的池塘裡睡著的時候,我已經注意到這一點。然而,現在沒有搏動現象了。它是死掉了,那是毫無疑問的。”
有那麼一會兒,他吃驚得太厲害了,以致無法把問題想清楚。他只是站在那兒看著我。於是我說道:“我們不得不立刻就逃跑。我要試一下,設法潛入三腳機器人大廳。不過我認為,我還是先告訴你來得好。”
“是啊,”他說。接著他又搖了搖頭。“三腳機器人大廳不會對你有所幫助。你最好的機會是那條河。”
“我們不知道那條河從哪兒流出去,”我反對著說。
“我們能把它找到。不過我們需要有時間。什麼時候你的怪物主人可能被發現呢?”
“在它下一次值勤以前,是不會被發覺的。”
“那是什麼時間呢?”
“明天,在早晨的下半段時間裡。”
已經是下午近黃昏的時候了。弗裡茨說:“夜晚就要到了,那是進行搜尋的最好的時間。奴隸們從來也不到城市的那一部分去,因此我們不能白天去。不過我們有別的事可以先做。”
“別的事?那是什麼事呢?”
“它們一定不會看出,一個戴上機器帽子的奴隸會殺死一個怪物主人。”
“我們怎樣才能防止它們看出來呢?我們不能把那個屍體消除掉,它們就會發覺的。”
“我們能夠使得它們認為,它是由於偶然的不幸事故而死的。”弗裡茨提出了建議。
“我們能做到嗎?這倒是個好主意。但是那有可能嗎?”
“我們必須試一下。它們知道,在臉上那兒打一下,能夠致死。你的怪物主人告訴過你這一點。這樣看來,一定是以前發生過這種事。讓我們馬上到你的那個地方去,想個什麼辦法安排一下,做個手腳。不過,我們最好不要一道去。要是你先去,我幾分鐘之內就會跟去。我可以很容易找到一個辯解開脫的辦法。”
我點頭表示同意。“你儘可能快點來。”
我急忙穿過城市往回走,但是當走到我的金字塔的時候,我的腳步越走越慢了。我在走廊裡站了一會兒,傾聽著。我會不會錯了?它會不會已經甦醒,或者有個怪物主人來訪問而發現了它?怪物主人全都是單獨生活的,但是它們有時候也到別的怪物主人家裡去訪問。我又想要逃跑了。然而我知道,弗裡茨正在到這兒來,這就使我產生了勇氣,我開啟了房門。
什麼也沒改變。我的怪物主人就躺在那兒,聲息全無,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