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鼎突然道:“且慢。”
白希聖嗯了一聲,道:“改變主意了?”
江鼎道:“你需要我幫忙麼?”
白希聖道:“幫什麼忙?你說取東西的時候?”
江鼎道:“對。我不可能跟你去大障山,但在天荒觀裡,你若有需要我幫忙的,儘管開口。”
白希聖道:“哦?好大方啊。你居然主要要幫我的忙。是為了咱們的交情呢,還是為了不欠我的人情?”
江鼎道:“你怎麼理解都可以。如果你認為我們的交情到不了我要主動幫你忙的地步,你就可以理解為我要還你提妖鈴的人情,只為了兩不相欠。”
白希聖笑了一聲,道:“好,能得江鼎一句負氣的話,倒也難得。那麼江公子,咱們往裡面走吧。”說著背過身子。他的本體白狐卻跳了出來,落在江鼎的肩頭,和往常一樣。
兩人離開院落,往天荒觀中心走去。
白希聖顯然有天荒觀的地圖,對其中結構非常熟悉。穿廊過戶,就像在自家一樣。而遇到的妖邪厲鬼,則由江鼎一劍兩段。白狐則負責瞭望,探測,鎖定敵情。兩人也算配合無間。
江鼎暗自感嘆,這麼行動的效率真不錯,可惜白希聖永遠無利不起早,和他無關的爭鬥,根本指望不上他來幫手。這可能是他們配合戰鬥最順暢的一次了。
眼見靠近藏經閣,江鼎知道快到地方了。道觀中若有寶物,絕不會藏在正殿,要麼藏在藏經閣中,要麼藏在觀主的私房中,那才是看護最嚴密的所在。考慮到寶物並非原天荒觀的人所藏,那麼藏在藏經閣的機率大些。
到了藏經閣前,但見黑氣為之一清,連天色都明亮不少。江鼎的精神跟著一振。
仔細分辨,原來藏經閣竟有陣法保護,那陣法不知多少年還在運轉,竟在這鋪天蓋地的邪氣中,保留下一片淨土。
白希聖道:“這陣法佈置的有點意思。和現在的陣法趨勢相反,反中有正,若一概正論或者反論,定會為它所迷惑。入口在……”他碧綠色的瞳仁轉了一轉,道,“那裡。”說著指了指一根柱子。
江鼎同時也在測算陣法的入口,也推出了相似的結論,但比他慢上一線,道:“你的陣法造詣真不錯。”
白希聖道:“這還用你說?進來吧。看在你一路陪我過來的份上,我的東西,可以讓你挑一件。”說著輕輕一拂袖,柱子憑空往旁邊移了一尺,露出一處門戶。
江鼎踏入門戶,就覺得一陣陰涼。入眼竟是一片綠色。
原來藏經閣裡,本是一排排木書架,這時竟被一種蔓藤植物佔據。那植物抽出枝蔓藤條,如爬山虎一樣,爬滿了書架和牆壁,彷彿鋪了一層絨絨的綠毯。
不知是品種的緣故,還是這裡有什麼特別的營養,那蔓藤長得特別茁壯,藤粗葉大,濃綠欲滴。一層層的葉片疊在書架上,連裡面的模樣都看不出來。
江鼎雖然喜愛這裡的勃勃生機,卻心存警惕,不敢擅動。畢竟有的植物看似可愛,其實危險,或者兇猛食肉,或者帶著劇毒。稍不留心,就是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倒是白狐一進來,就十分喜悅,道:“果然在這裡。”身子輕輕一晃,從江鼎肩頭跳下,鑽入藤蘿之中。
江鼎遲疑了一下,並沒有跟上去。白希聖可以自由出入,不代表他也可以。這裡本就是白希聖佈置的,或許給自己留下什麼暗門,江鼎若上去,或許會遭什麼暗算。
儘管他和白希聖的關係,應該到了有史以來最友好的程度,但他仍然不敢相信對方,兩人之間也許有默契,但推心置腹的信任,從不曾存在過。
既然不能亂動,他也不免有些無聊,四處打量,想要透過肥厚的葉片,看清楚裡面的東西。
他對白狐的寶貝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