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兒臣的命便直說啊,何苦設下這般圈套?”
他眼中滿是癲狂之色,面目猙獰。
皇帝面色蒼白,靠著旁邊的人攙扶著,才能夠在這花池邊上坐住。
他那雙幽沉肅殺的眸,落在了景康王身上,久久未曾挪開。
過了許久,就在身邊的人都以為皇帝不會開口的時候,皇帝終是道:“朕不是沒有給過你機會。”
聲音低啞滄桑,再無半點從前威嚴冷沉的模樣。
“機會!?”景康王像是聽到了什麼格外可笑的東西,他大笑道:“那父皇倒是說說,你究竟給了我什麼機會?”
“是這具破敗的身體,還是此生都無法得登大位的景康王之位,亦或者是父皇你那可笑的關心?”
他每說一句話,皇帝的面容便冷沉了一分。
晏陵站在了旁側,目光冰涼。
皇帝四子之中,老大殘暴,老二陰毒。
他幼年時入宮,便幾乎在這二人的摧殘之下長大。
大皇子暴虐,但還只是動手,景康王卻是個十足十的變、態。
他生來就先天不足,是以慣會在皇帝面前賣乖討巧。
背地裡卻喜歡豢養兇獸。
晏陵幼時,他養的只是些兇殘的獵犬。
但即便是獵犬,也幾次將他咬得頭破血流。
且他還和蕭銳不一樣,他每次讓獵犬把晏陵咬傷,便會主動告知皇帝,說他們玩鬧時不小心傷到了晏陵。
他會為晏陵請御醫,讓御醫給晏陵治傷。
然後等到了晏陵傷好之後,他便會更加變本加厲地讓兇獸撕咬他。
從一條獵犬,到五條。
他喜歡看著人在兇獸的追逐之下,那般無力痛苦的表現,更喜歡看著別人苦苦掙扎。
越是哭喊,他便越是興奮。
他心思陰沉扭曲,是幾個王爺之最。
且行事從不像是蕭銳或者蕭縉那般,為了奪權,或者是爭儲。
他就是純粹地在宣洩著心中的惡意。
因為他生來天生不足,所以他就要將這份惡意,紓解到了每個人的身上。
晏陵掌權之後,景康王曾幾次險些葬身於他所豢養
的兇獸之口。
幾次之後,他收斂了許多,這幾年之內,更是靠著皇帝派遣在他身邊的皇家暗衛保護,躲在了王府之中,不敢踏出半步。
在這幾年期間,旁人都道是他身體不好,方才深入簡出。唯有景康王自己清楚,他是因何不敢出門。
但他手底下的兇獸,依舊被屠殺殆盡。
逼不得已,他才找了幾個如梁燦之類的,在家族當中並不受寵的庶子,替他馴養這些兇獸。
當日晏陵在皇家狩獵場遇到溫月聲,原本也是打算處理梁燦和他手底下的兇獸。
而在梁燦死後,連帶著梁家被整個拔除,景康王才不得不重新出現在了人前。
為了自身安全,他甚至多半都留宿在了宮中,但從不敢跟對方碰面。
也因為如此,他未再私下豢養兇獸。
只在溫月聲折返回京之前,他欲行事,從各地耗費重金購買了這一批兇獸,安置在了他京郊的私宅之內,等待時機。
他所不知道的是。
原本他踏出了景康王府的當日,他就應當要死了。
但晏陵查到了某些東西,改變了想法。
七月灼熱刺目的日光底下,晏陵目光冷淡,只看了景康王一眼,便將視線落到了皇帝的身上。
像是幼時一樣,景康王陰毒狠戾,卻因為他是皇帝的兒子,且身體孱弱,先天不足而得了皇帝不少的優待。
他私底下所做的事情,晏陵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