櫻唇立即青紫,凝膚幾欲成冰。
立即將她的衣衫拉緊,白無常紮起巾綸,鎖眉沉聲:“你速離去,我來應付!”
目光透出不解,急問他:“郎君,我已得了能亂星辰的功法,怎麼連風寒都抗不住了?”
簡短沉思,立即回她:“也許正是因為你方才亂了星位,才驚動了哪位大羅金仙臨凡。”
驀然驚呆,懊惱不已,都怪我無心賣弄,又招來禍端了!
“還傻站著做什麼!”搖頭大嘆,猛親她一口,再推她向西:“來者不善,切莫回頭!”
如果真是大羅金仙臨凡,誰敢相與?
幸好這痴人已迷戀我至深,有他擋著,我必能逃脫。
臨去前,又故意留給了白無常一個滿目不捨的眼神,便人如疾風,消失無蹤了。
目送佳人遠去,白無常合起長袍,摸了摸脖子上的吻痕,低眉一笑。
“一目望千里,雙耳聽萬音?你就吹吧。”
踏雪向東,又懶懶的自語:“莫說你了,若是斷山力王有了這等功力,又怎至於落得現在這個下場?”
流雪湍急,不弱於暴洪,白無常捲袖負手,立即風停。
剛剛還沒過膝蓋的白雪,瞬間化做萬千冰蝶,撲入草叢,全都不見了。
鬆鬆垮垮的踱回來路,遙遙望見月影下的馬車時,突然眼前落下一個黑影,攔住了去路。
撫了撫額頭,滿面無奈:“小爺,就算我是鬼,也經不住你這麼嚇。”
“有事問。”
“無常問話,誰敢不答?”收起了驚嚇,立即滿面嬉笑:“我猜小爺是想主動告訴我,童女與你之間的秘密了,對嗎?”
此人有一顆玲瓏九竅心,一猜就中!
黑無常未待開口,又聽到白無常自說自話:“童女雖然性子頑劣,但行事一向乖巧。在下了力王山後,卻擅自去闖聖白龍太祖的大寨,完全不顧她家小姐的安危。我猜,她的性情轉變,也許與這個秘密有關。”
“她還想掃清天下太平。”
掃清天下太平?
談何容易?
恐怕耗費過幾十萬年的光景,也不能如願。
“她何時與你說過這件事?”
“今夜。”
抽出羽扇,輕輕撫了撫額頭,白無常若有所思:“先闖寨,再闖天下,卻絲毫不問東海……她難道望而卻步了?”
“她說,她怕。”
怕?
目光閃爍,揚起眉頭,轉頭問黑無常:“小爺覺得她怕什麼?”
“蛇女出嫁日,童女做血食。”
“小爺覺得她怕死?”搖頭笑了笑,疊聲否認:“在沙漠時,她曾想獨擋夜裡風,在破廟時,她自殘脖頸血,在洞府時,她已準備好與我們共死。”
回想前情前景,她竟是那麼的勇敢,惹人憐愛。
已經死過三次的人,會再怕死一次嗎?
那她究竟怕什麼?
月影闌珊,黑白無常靜立無語,各自思索,卻毫無頭緒。
羽扇不斷的拍打腦門,幾乎想炸了腦漿,卻絲毫摸不到光明。
長舒一口氣,喃喃念著:“嫁女斬羽妖,內丹送護持,新娘刺新郎,兩童隨相旁。”
“這件事,本身就有許多蹊蹺,也有許多破綻。我已看破十之七八,只是童女為何突然性情轉變,實在是難題。”
他沉聲不語,遙望南向星位,一片黯淡。
黑無常默聲良久,既然想不清原由,那就無須煩擾。
沉言冷聲:“無論她怕什麼,我將以死守護。”
冷漠的黑君,竟然為童女立下重誓,這話若是被她聽到,免不了又是兩行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