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迴音,問聲在草原間迴盪。
贏了酒陣,輸了氣度。
仰天一聲苦嘆:“這他孃的還有天理嗎?”
夜風吹散苦嘆,連篝火都被吹熄了。
只有冰冷的星光相伴。
左右望去,沒有人影。
前後看看,一切是空。
自嘲的幾聲笑,又提氣扮英雄:“我在草原上有安答,我就不信我的安答不管我!”
一賭氣,盤膝坐深草間,等著安答來理他。
坐久了,人乏累,斜斜躺下。
直到醉去,口水掛在嘴邊,始終無人問津。
天為穹廬,牧草做榻。
草原深處還有未眠的馬頭琴音,期期艾艾,訴說著人世間的孤獨。
晨露浸透白袍,眉目染滿秋霜。
伴著馬嘶羊叫,一盆冷水,當頭潑下。
冷透了醉臥的人,澆醒了宿醉。
抬起萬斤重的眼皮,看到一個美麗的白裘嬌女。
手提空空的木桶,滿眼捉狹的俏笑。
單手拍著額頭,白無常支起身體,對嬌女一聲抱怨:“結過的安答,能毀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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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五章 白狐
深秋的一盆冷水,一滴也沒浪費。
全賞在了白無常的頭上。
終於斜坐起身,手拔亂髮,任冷水滑過臉頰。
抬眼看俏美如詩的白鹿,一聲苦笑:“不管我狼狽不狼狽,酒陣總算是過了吧?”
毫不矯揉造作,白鹿向他伸出一隻纖纖素手,要拉他起身。
香手在眼前,白無常不敢碰觸,自己爬了起來,滿嘴胡言:“我就知道世上守信譽的人不多,我昨天怎麼就想瞎了心,居然敢信女人,上當也是活……”
還沒抱怨出兩句話,白鹿咯咯一笑,脆生生的回他:“你要找的人,就是薩仁的新郎赤那。”
赤那?
繞了半年,正確的人前夜就在眼前,居然擦肩而過。
真是造化捉弄,不堪回首。
難得白鹿回話這麼痛快,倒是讓白無常收不回先前的奚落了。
湊近她,討好的一笑,張開雙臂,滿臉喜色:“如此珍貴的訊息,無以為報,就以草原的擁抱禮作為答謝,可好?”
見他真的來抱,白鹿身形婉轉,靈巧的從他臂彎裡滑過,撲哧一笑,細聲損他:“你早該想到是赤那,當年,薩仁是你親自託付給我和蒼狼安答照顧的,赤那若不是獨愛薩仁一個,我們又怎麼捨得把薩仁嫁給赤那?”
回想往昔,初遇薩仁,她只是個漂亮的幼兒。
恍惚間,幼兒已成長為翩翩紅妝。
前夜,嫁給赤那做新娘。
感慨間,悲喜湧上心頭,胸中百味雜陳。
只看一眼,就能迷死草原漢子的雪山女神,卻迷不死赤那。
從這點上說,赤那確實不負蒼狼白鹿將薩仁的終身許給他。
想了想赤那的馬上英姿,也足以稱為草原上的好男兒。
思索間,白鹿兩指圍圈,放在唇下打了一個響哨。
哨音像疾風一樣吹過草原,喚來了兩匹像疾風一樣的駿馬。
將馬韁親自遞到白無常的手裡,白鹿皺眉一笑:“還賴在這兒做什麼?難道還想白吃我們的手把肉,白喝我們的馬奶酒?”
看著身邊兩匹躍躍欲飛的草原駿馬,白無常面現不解,白鹿無奈的嘆氣:“我看安答的聰明是被酒拿住了,連這點道理都想不通?”
損過他,再細細將話講明:“赤那只是個平凡的草原男人,並不知道薩仁是妖,你和黑君如果駕著風去追,不怕嚇死了薩仁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