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然驚醒時,看到了白掌櫃。
“你醒了?”白掌櫃滿眼關切,放下提心吊膽:“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秦筱梅發現自己躺在床上,白掌櫃守坐在床邊。
她翻身坐起,滿眼防備:“你離我遠點,你是鬼!”
“啊?”白掌櫃似乎大驚,起身退了兩步,滿嘴委屈:“我見到你暈倒在我的房簷下,外面暴雨連天的,我怕你凍死,好心好意將你扶到床上取暖,沒想到你醒了就罵我是鬼。”
抱了委屈,還嫌不夠,再怨一句:“這是什麼世道?做個好人怎麼就這麼難?”
怎麼,怎麼會這樣?
我暈倒在他的房簷下?
我明明喝了他燉的魚湯,見到了兩個女妖怪。
不對,他的話裡有破綻!
“你少唬我!”我秦筱梅可沒那麼好騙:“如果我暈倒在外面,我怎麼會知道你姓白?”
“我姓白?”這個問題,讓他更加奇怪:“是誰跟你說我姓白的?”
“你難道不是白掌櫃?”他演得可真像,還在裝!
“我?姓白?還掌櫃的?”他搖頭失笑,似乎聽到了最無聊的笑話。
長嘆一聲,說起自己:“小姑娘,我姓常,是給財主家看魚塘的,充其量算個家丁,哪是什麼掌櫃的?”
他說得鎮定自若,似乎毫無惡意。
難道鬼上身,進京趕考,得中探花,魂魄昇天,只是我的一場夢?
不會,不會。
世間哪有如此真實的夢?
秦筱梅跳下床,蹬上鞋子,緊緊逼問:“你是不是認識兩個特別漂亮的女孩子?”
“你是我說我們老爺家的兩位小姐?”常家丁嘆了一口氣:“她們是富人家的千金小姐,我是個窮看魚塘的,我倒是認識她們,可她們從沒正眼看過我,我也不知道算不算認識。”
如果這真是一場夢,絕對是睡了很久。
秦筱梅使勁揉了揉額頭,才驅走一點點昏昏沉沉。
“我躺了多久?”
“沒多久。”常家丁側頭想了想:“也許有一個時辰?”
一個時辰?
一個時辰能做這麼長的夢?
他還在唬我!
秦筱梅轉身衝到門邊,一把將大門推開。
外面仍然暴雨傾盆,她的馬兒還拴在木樁上,淋在雨中。
這匹馬,不是應該被楚七小妹騎走了嗎?
“小姑娘,你到底是想走,還是想留?”
常家丁跟在後面,無奈的苦笑:“如果你要走,慢走不送,如果你要留,能不能把門關上?外面下著大雨呢。”
“你後面的屋子裡,是不是關著一個書生?”秦筱梅猛然回頭,瞪圓雙眼。
“你可別栽贓!”再好的脾氣,也架不住人家這麼質問,常家丁有些不悅:“我是個老實人,哪敢做綁票這種勾當。”
秦筱梅聽也不聽,猛然衝後堂衝過去。
常家丁苦嘆一聲,先去掩好房門。
一腳踢開後屋的門,滿目簡陋,一張空床。
掌起油燈細細看過,這就是夢裡救走表弟的地方,怎麼會空無一人呢?
正蹲下身子,翻看床下的時候,聽到常家丁一聲奚落:“小姑娘,我前天丟了一個銅板,你要是在床底下找到了,別忘了還給我。”
“你到底把我表弟藏在哪兒了?”秦筱梅轉身喝問。
常家丁受了冤枉,剛想自辯,聽到有人砸門。
“真是邪了門,大半夜的,誰呀?”
不再理秦筱梅,常家丁跑到前面應門去了。
門一開啟,是一個被淋透了的書生。
還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