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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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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我們幾乎每天放學都要有意無意地碰到一起,有意無意地繞著小城多走幾圈。她很好強,總是和我比車技,一會兒比誰騎得快,一會兒比誰最會繞彎。城中的路盡是上坡和下坡,大街小巷在石峰石嶺之間曲折迷離。王娜比我學車的時間要早,紅色小輪子蹬得特輕盈,一忽兒在我頭裡一忽兒在我身邊,紅喇叭褲包緊的小屁股在座板上扭來扭去。我不知該顧那一頭,又要把車騎得神氣,又要騰出眼神精神來瞅住小美人。最後那一天真是樂極生悲。

說到這裡,他停住話頭,端起面前的生啤喝下一大口,凝神地望著不遠處舞池裡的幾對影影幢幢的舞客。曲子悠長緩慢,男人和女人似乎沉醉,臉貼著臉地相互倚靠,好像這支曲子萬一停住,那時他們將會不知所措。李雲飛回過頭來,望我笑笑,說:“你看我,提起小孩子時的事還真是認真。其實都是不懂事罷了,現在想起來還真是好笑。”

後來的事你可能也想到了,像你們這些文人即使不聽故事編也編出來的。那一天王娜飛在我前頭,我在後面躬起身子來追,一個大街的轉角,汽車到了這地方都得減速按喇叭。紅色小輪子閃一閃過去了,我的“鳳凰”剛剛轉彎,迎面一輛卡車開過來,後來聽人說人家按了好一陣喇叭,可是當時我就是沒聽見。醫生說虧得卡車司機車速慢剎車及時,要不我的一條小命就沒了。只記得一下子被撞得摔出老遠,眼睛一黑就什麼也不知道了。

在醫院裡醒過來,父親母親兩個姐姐都圍在身邊,只覺得腦袋包得厚厚的,動一動身子就像刀割針扎似的疼痛。傷倒也不算太重,擦傷了頭皮,加上輕微腦震盪,右小腿骨折上了石膏。家裡人不提我也猜到了,我的那一輛“鳳凰”被卡車碾得稀爛。

住了兩星期醫院回家養了兩個月,學期末了差點留級。父親到學校去了一趟又一趟才允許補考。好在我躲在家裡發奮用了一點功,補考順利透過,那年秋天我升上了初三。這一次開學王娜沒來上學,聽同學說她那個商業局長的爸爸把他的千金送到了省城南寧去讀書,以便於將來升高中讀大學。我想起我在醫院裡日日夜夜思念她,以為她會來看看我,但是她始終沒有來。也是同學來告訴我,說班主任批評了她,說她不該領著我在大馬路上瘋來瘋去,說:“幸虧沒死人,不然誰死了心裡也不好受。”我知道我們班的這個女班主任平常最喜歡我,雖然平常她對我要求得也非常嚴格,也很少給過笑臉我看。班上出了這樣的事她很傷心,來醫院看我的那天一句重話也沒說。可是我心裡很慚愧,一直低著頭不敢抬起來。捱了批評的第二天,王娜就沒來上學,不久之後離開了這座小城市。

第一個故事:沒有時間談愛情(4)

這件事讓全家人不快活了將近一年,等我後來考上了大學,母親在送我去南京的前夕才告訴我,為了買那一輛腳踏車,家裡拿出了好幾年省吃檢用的一點積蓄也還差四十元,父親就到血站賣了兩百毫升血。我知道父親一向身體不算好,上有老下有小,全家的擔子落在他一個人身上,日子緊巴巴的過,還讓我給窮折騰成這樣。那次的交通事故,看在父親一貫的工作表現上,單位出面幫忙扯了半年的皮,卡車司機的那一方不情願地付了一部分醫藥費。那時候法制還不太健全,還可以鑽空子,橫豎公家掏,說,算了,看著這家可憐。實話說他們那方面可真是沒有什麼錯。現在我也有了車,當然不是腳踏車,我很清楚,那事如果換到現在,對方如果換成我,我會一個子兒也不給。只要沒有違反交通規則,打官司上法庭,誰怕誰?

離家頭天的夜裡,我沒睡著,在硬板子床上翻來覆去,眼淚止不住地流,到天亮都不好意思抬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