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不是呢!”華彩使勁晃著腦袋,“剛才那個叫杜朋的混蛋對我說他不會傷害我們的,他說莫吉已經答應過了一個叫雷得的人……”
“……雷多?!”林耶聽到這個名字幾乎驚得跳了起來,“難怪一直以來他也不肯表態支援裴洛和我,原來他是莫吉一夥的!”他痛苦地搖頭,“雷多他,他居然為莫吉賣命……”
“他不是好人嗎?”華彩不知道原由,納悶地問道,“聽杜朋的意思如果他沒答應那個雷多的話,直接就幹掉我們了!那個雷多要救我們的命,難道他不是好人嗎?”
“他是好人……濫好人!”林耶閉上眼睛,疲倦地倒向身後的草堆,“我們,以裴洛為首的三大將軍全部都是支援民主革命的。我們必須同進退共命運,才能保證這次醞釀已久的政變成功。可是如果身為手握最大兵權的右將軍雷多倒戈去支援莫吉,我們的勝算就一點也沒有了。”親密的戰友臨陣倒戈,這才真真是功敗垂成呵。
“為什麼你要政變?林耶……你還從來也沒對我說過,為什麼你們拼了命也要政變?”華彩也靠過去偎在他身邊。他又不是那種有野心想當權的人,幹嗎對國家政權誰掌握那麼熱心?現在氣氛剛剛好,先不忙幹別的,先解開她最好奇的問題。“其實,我並不是生在將軍府。”林耶緩緩地開口,他許久不曾回憶自己的往事了,既然暫時出不去,如果華彩想知道,那便不妨為她再回憶一次,“十歲那年我才被佳什多將軍府的人認領回去,在這之前我一直在街頭流浪。我母親很早就去世了——我是佳什多將軍的私生子,因為我母親是平民,根據國家的律法,平民不得與貴族通婚。所以我那個冷血的將軍父親就任由我母親和我自生自滅。其實他本來另外還有兩個兒子,如果那兩個活寶不是在為了決定誰是繼承人的決鬥中雙雙喪命,他可能永遠也想不起我的存在……我真不知道,這應該說是幸或不幸。”
華彩輕輕地撫摸著他眉頭上的傷痕,心疼地扯了扯嘴角。
“即使在我回到將軍府以後,我的將軍父親仍時時虐待我,他根本以我為恥。這個傷痕,就是他留給我的紀念品。它時時提醒著我,如果他不是必須有一個兒子來繼承爵位,他根本不會認我。他早已經忘記了,我那苦命的母親被他始亂終棄以後經過了怎樣一段痛苦的煎熬才屈辱地死去……她死的時候才三十三歲……”林耶好聽的聲音裡滲透著隱隱的痛楚,二十年過去了,恨早已經侵入了四肢百骸,不再強烈,卻已經成了他生命的一部分。
“我痛恨他,痛恨所有的貴族,痛恨這種貴族世襲制度——我在大學遇到裴洛以後,才知道原來也有貴族和我有一樣的恨。我們共同發誓要推翻這種腐朽的制度,建立一個全新的民主的國家,讓貴族、平民可以自由自在地戀愛、結婚,讓下一代不用生活在出身的陰影之中。”
“儘管裴洛的行事方式我不贊同,但我並不怪他;我們的出發點是一樣的。”林耶的眼睛清澈無波,平靜地注視著華彩,緊緊地握著她的手,“我知道你很生他的氣,但我想說,他並不是壞人,他比任何人都希望我們的祖國自由民主、富饒強大——雖然他因此害死了金娜。”
“你也知道他害死了金娜,還替他說話?你知道他有好幾次都差點要了我的命!”華彩氣鼓鼓的,反正她不喜歡那個傢伙。
林耶苦笑一下,摟緊了華彩。她討厭裴洛,他無力改變她的看法,也不想左右她的觀念。只是現在他們還身陷囹囫,根本就在人家的掌控之中,討論這些似乎沒有什麼意義。而他們就算能保得活命,以現在這種情況看來,還來得及改變什麼嗎?既然連雷多都已經站在莫吉一邊,那麼裴洛也只能自求多福了。
華彩竊笑著,眼球飛快地轉了一圈,“咱們現在出不去了,怎麼辦?”
林耶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