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碑》的一筆一劃都猶如柳公權親筆,已經到了神似的地步。
書童冼玉悄然推開屋門,走到柳皓波的耳邊,悄聲回了幾句話。
柳皓波握著毛筆的手腕便輕輕地頓了頓,手下的一個‘兵’字便因這一頓而斷了中氣,看上去像是個殘兵。
“大夫來了麼?”柳皓波因為這個字沒寫好,便抬手把毛筆放到書加上去,並把剛才寫了一大半的雪浪紙一把團起來,丟進了火盆裡。
“這會子剛來,正在上房給大小姐診脈。”
“嗯,你下去吧。”柳皓波再無心練字,打發走了冼玉之後,便踱步到了窗前,透過敞開的窗戶看著院子裡的幾竿翠竹,臉上的表情如一潭死水一樣的平靜。
上房院。
下人們都站在院門兩側的抄手遊廊裡竊竊私語。上房的屋門緊密的關著,連方孝耘都被趕了出來。裡面之後柳裴元,盧峻熙和柳雪濤及她的貼身丫頭紫燕在。
白松音在裡間親自給柳雪濤把脈,對屋子裡有些詭異的氣氛好像根本就沒什麼感覺。
仔仔細細的診了脈之後,白松音又問了柳雪濤一些尋常的問題,比如,早晨吃了什麼飯?昨晚回來後可曾喝過保胎的湯藥?孩子動了沒有?最近一次動有多久了?又叮囑了柳雪濤一些日常需要注意的問題,比如,不可著涼,不可貪嘴吃涼東西,孩子越來越大了,大人的胃口會受影響,儘量的多餐少吃等等。最後又笑著對柳雪濤拱手道:“恭喜少奶奶,三個月後小少爺出世,在下必然到府上去討杯喜酒喝。”
盧峻熙和柳裴元忙在一旁笑道:“這個是自然的,到時候一定要重重的謝謝白家三爺。你可是她們母子的大恩人呢。幾次三番的化險為夷,都是靠著你的一雙妙手呢。”
白松音忙客氣了幾句,便拱手告辭。柳裴元便拉著他去外邊,又悄聲的說了幾句話。白松音連連點頭,應了幾個‘是’‘好’,方告辭出來,把手裡的藥箱交給隨身的小廝,由方孝耘相送出了柳家的大門。
方孝耘送白松音出門,陪著笑臉問道:“白三爺,我們家大小姐沒什麼大礙吧?”
白松音便嘆了口氣,說道:“胎兒動作過大,與尋常孩子不怎麼一樣,先服兩劑安胎的湯藥再說。”
“哦?”方孝耘立刻緊張的問道:“聽說昨晚有大夫給診過脈了,說是無礙的呀……”
白松音笑笑,說道:“這種事兒,怎麼好說的那麼絕對。縱然不受顛簸之苦,這懷孕的女人也是最嬌貴的,連平時走路都要小心翼翼的。你又不是毛頭小子,這種事情還用問我?”
方孝耘忙點點頭,嘆道:“哎!希望老天保佑大小姐平平安安的生下這個孩子……”
白松音點點頭:“是啊。老天保佑吧。”
……
因為柳雪濤的‘忽感不適’,盧峻熙便沒敢再柳家多耽擱,匆匆忙忙的帶著柳雪濤回家。柳家的眾人在大小姐上車走的時候,很明顯的感覺到了老爺的怒氣。一個個兒都大氣兒不敢喘的站在門口恭送大小姐。待那輛奢華的馬車拐過門前的街口不見了蹤影之後,方孝耘才帶著眾人回去。
這天,柳裴元飯都沒好好吃,見誰罵誰,好像柳家的每個下人都是害他寶貝女兒的仇敵一樣。安樹材更是倒黴,明明都說明白了事情不與他相關,柳裴元依然叫人把他關進了柴房去,還說一天不許給他飯吃。
盧峻熙和柳雪濤回家後,第一件事情便是讓林謙之把四狗送到了衙門裡去,反正也查不出來背後下黑手的人是誰了,盧峻熙索性把這火氣撒到了四狗的身上,讓林謙之直接告他個謀財害命。讓顧縣太爺看著辦。
之後,四狗被打了一頓送進了大牢,在大牢裡呆了半個月就被釋放了出來。
沒辦法,這混蛋雖然是謀財害命,但最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