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時這麼開明過?他的頭可是出了名的難剃。
“呵呵,林大哥,還不敢要兄弟的東西嗎?”陳大富咧開大嘴巴哈哈的笑著,拍了拍林謙之的肩膀。
林謙之笑笑,依然搖頭:“不是我不敢要,是要了也沒用呀!藥材這東西,再好都是用來治病的。現如今人都死了,我還要這些藥材作甚?所以勸老弟還是送到藥材行李去,將來若是真的碰到有需要這樣的奇怪藥材的,能救人一命,就算是你老弟的造化了。”
“嗯,林大哥說的是,你是個慈善的人,怪不得大奶奶在的時候倚重你,少奶奶進了門還這樣倚重你。我就不行,大老粗一個,呵呵……請!”陳大富滿臉堆笑帶著林謙之進了自家院子。
陳大富家的園子比別的村民家大了幾倍,還分成了東西跨院。灰瓦白牆,黑漆大門,一看就比別家富裕很多。不過這陳家堡整個村子裡的村民都比之前那兩個村富裕,可見這陳大富還是挺有一些手段的。
柳雪濤在陳大富家的門口下車,環顧附近的幾家村民的園子,心中暗暗地想,這陳大富也算是個好莊頭兒了。不管怎樣,這村子的人跟著他還是過得比別的村富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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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少奶奶,您慢點。”陳大富的女人蘇氏模樣長得倒還俊俏,在村子裡也算是個美人了。她穿著一身是石青色滾邊緞子襖,雪白的長裙蓋住了一雙小腳。頭上的髮髻梳的一絲不苟,簪著一對如意頭銀簪。顏色樸素,乾淨利索,又不失身份。
“嗯,好。”柳雪濤依然是一身男裝,卻並不去扶那女人。自己從馬車上一步步踩著短梯走下來,最後一步卻扶住了紫燕的手。
“大少奶奶,裡面請。”陳蘇氏往後退了兩步,讓開了屋門口。彎腰福身,請柳雪濤進園子裡去。
柳雪濤看看這黑漆大門兩側貼著的一副對聯,卻是:
飛雪臨冬紅梅競放,
朔風報歲翠竹爭春。
於是微笑著點頭,對陳蘇氏說道:“你們家裡倒是有些書香門第的樣子了。難道陳大富竟是個讀書人不成?”
陳蘇氏忙福身回話:“大少奶奶見笑了,這是民婦叫人寫了貼上的。原本是前幾日立冬,之前那中秋節的對子已經被秋雨淋了濫了,大紅紙經了雨水泛了白,看上又髒兮兮的著實不成個樣子,才趁著立冬叫人換了。民婦不懂書上的和私情,叫大少奶奶見笑了。”
“嗯,不管這對子如何,你能想到這些就比那些農婦們強。這種時候,她們忙著搓麻繩納鞋底還忙不過來呢,你卻想著給自己家的大門口換一副對聯。可見你是個心思細膩的。”柳雪濤點著頭,抬腳邁進了陳大富的院子。
院子裡收拾的極乾淨,也沒有像其他農戶家那樣養了些雞鴨鵝的弄的滿院子都是雞鴨鵝屎的臭烘烘的氣味。倒是真的種了一從竹子,迎門牆之後還種了一棵梅樹,老梅枝幹蜿蜒道勁,嫩枝條上已經長出了小小的花苞。看來用不了十天半月,這臘梅就可以開了。到時候這院子裡倒真的應了那副對聯的景兒。
“大少奶奶屋裡請,今兒這天陰沉沉的,院子裡冷的很。民婦已經準備了熱湯水,請大少奶奶先用一口暖暖身子罷。”
“嗯,好。”柳雪濤踩著院子裡青磚鋪成的地面,一步步走近那五間青瓦磚蓋成的抱廈內。
屋子裡用正氣的青灰色方磚砌成的地面,堂屋正中間擺著一對半新不舊的太師椅,中間一張大八仙桌,全部用黑漆漆的油光鋥亮,桌子上雖然沒有什麼裝飾,但卻整整齊齊的放著一套白瓷茶具,茶壺放在竹編保暖的籃子裡,上面還蓋著一塊石青色繡花棉墊子,真是心思靈巧又極為享受。
兩盆碧綠的蘭草放在椅子兩側的小高几上,屋子裡沒有多餘的擺設,屋頂用青色帳幔吊頂,遮蓋住了那些草蓆青瓦之類的東西,整間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