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自己是會辜負華雪的,但她從始至終,寧願如此守著自己空空如也的人,也不願意放手。他是信守承諾的,苦不堪言的,不只是她,也更是他。
無名的,一種背叛感總是在心口來回遊蕩,時不時的,莫名便會出丁柔的影子。
就像,剛才的那個女人。
想到此,冷之清的目光飄向路邊,看著兩邊向身後飛速地倒過去的樹木。
將華雪送回她的別墅,冷之清迅速地踩下油門,有些心神不寧地調轉車頭,往剛才來的方向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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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這是我的號碼,”丁柔隨手在紙上揮筆,遞給服務生,“禮服定好之後,請立即聯絡我。”
“感謝您的光臨!”服務生雙手接了過來。
踏出店門,她的思路已然飄遠。
他仍舊是記憶中的樣子,帶著縱橫天下的冷情凍人的氣息,精緻合身的定製西裝,只一眼也看得出來是價值不菲的,只是,看向任何東西,都不帶一絲感情。除了挽著或者被華雪挽著的時候,才會放鬆稍稍的緊繃感。
丁柔冷笑,原來承諾過的誓言,也不過是一句句空話而已。
順手,她摸了摸脖間用項鍊繫著的那枚戒指,鑽石已經被她巧妙地收了去,換上了另外一顆,使之看起來更像一條自然的項鍊。
“冷先生,您。。。歡迎再次光臨!”服務生詫異,看著冷之清急促地推開門,很難想象他還有什麼事情。
“剛才那位女士呢?”他無暇顧及服務生的意外。
回來的路上,他越想越有一種強烈的感覺,這種感覺是不曾有過的。他似乎覺得,那個安妮在哪裡見過,那種氣質。。。絕對像極了丁柔!
寧可錯認一萬,也不可枉過一個。
抱著這樣的信念,他再次回來了,明明那個女人是一張絕對與丁柔不同的臉,可莫名的,他總覺得和她有什麼聯絡才對。
“剛才那位安小姐她走了,”服務生有些歉意,但忽然想起了什麼,“不過,這裡有她的號碼。冷先生,按照規定我們是不能夠洩露客戶的資訊的。。。”
沒等她的話說完,紙條已經被冷之清搶了過去,這樣失控的他讓服務生有些瞠目結舌。
冷之清僅僅地看著手裡的字條,眼裡漸漸燃起的光芒,倏然熄滅了。這行字,不是丁柔的筆跡。哪怕是蛛絲馬跡,她也是應該能留下的,可他,很斷定,這不是她寫的。。。
看到他的失望之情,服務生有些恍然,歉意地問道,“不知道我寫的是不是不清楚?冷先生,我還有一份機打的,您可以看這一份。”
“你是說,”冷之清的眼睛重新變得炯亮,“這是你寫的?”
服務生忙不迭點了點頭,惶然地看著冷之清罕見的笑意,摸不清頭腦。
“那份她親自寫的數字呢?”他催促道。
“我。。。”服務生不敢流露出莫名其妙的表情,有些支支吾吾地看向地上的垃圾桶。
“謝謝!”冷之清再也顧不及任何的東西,伸手將放了不少紙屑的垃圾桶拎起來,不放過一點兒地翻找起來。
最後,終於不辜負努力地,他揀起其中的一張小小的紙片,問道,“——這是她寫的?”
服務生仔細看著,點了點頭,“是的,那位安妮小姐親自寫的。”
眼睜睜地,她看著冷之清一陣旋風般地,迅捷地走出了店門。一切太快了,要不是被翻亂了的垃圾桶,她幾乎不敢相信冷之清會再次出現,還在間隙露出那麼俊氣的笑容。
“給我查這份筆跡,”冷之清擎著手機,坐在偌大的座椅上,對電話另一端傳遞著命令,“這可能是刻意改過的,但我相信,歐文你一定可以找到兩份筆跡的共同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