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頓住了,由遠及近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到了帳前,蹄聲乍止,有人下馬,先在牙帳前轉了兩圈,而後朝他們這兒行來。
“大王子。”帳外僕婦喚。
“誰在裡面?”來人邊說邊掀起帳子,“喲,你兩位。”
苻蘭縷迅速的換了一張冷淡的臉,“是大王子呀,怎麼,來找你父王?”
“不錯。”直力鞮把馬鞭在手中徐徐轉著,在門口走來走去,苻蘭縷笑道:“大王子似有急事,何故不進牙帳稟告呢?”
直力鞮道:“蘭閼氏為何在這兒,本王子也就為何在這兒。”
“大王子是單于器重的王子呀,連這點膽量都沒有?”
“閼氏有這個膽量,何不讓本王子開開眼。”
“呵呵,”苻蘭縷尖聲尖氣地道:“王子在用激將法?可惜啊,現在得寵的是禿髮蝶查,我麼……是心有餘而力不足呀。”
僕婦進來:“閼氏,筵席好像結束了。”
直力鞮一聽,當先領步,來到牙帳之前。帳中杯盤狼藉,各酋長果然散了,唯剩一人尚在席中。
劉衛辰醉眼模糊,瞅見,問:“底下可是叱幹部他鬥麼?”
叱幹他鬥回答:“正是。”
劉衛辰呵呵一笑,“看你肚腹不大,何能容酒?”
叱幹答:“酒在別腸,不在肚大。”
劉衛辰眼一瞪:“酒在別腸?來人!”
剛才執刑的兩大漢出現:“在!”
“把他押下去,看看果有別腸否?”
叱幹他斗大驚,忙起身伏地拜倒:“單于饒命!”
“父王!”直力鞮上前求情:“叱幹部長一向對我族忠心耿耿,望父王三思!”
劉衛辰作色:“何容你來插嘴!拖出去!”
叱幹他鬥被架起,面無人色。
“父王!”直力鞮重重道。
“怎麼,你也想作陪不成?”
此語一出,直力鞮是既駭且愕。
眼見他鬥將被帶走,經過勃勃,勃勃道:“父王如殺他鬥,來日和人侍父王終飲呢?”
“哦?”劉衛辰才看見他,眼睛眯起,“你也敢來學宇文晟強辯麼?”
宇文晟是劉虎時一個敢說直話出了名不怕頂撞的傢伙,可劉虎偏偏還容他。
勃勃道:“父王好比曾祖,兒亦敢自擬宇文了!”
劉衛辰一聽,高帽子戴得格外舒暢,心一喜,手一揮:“放了他。”
叱幹他鬥撿回一條命,磕頭謝罪,再向勃勃深深行禮,急趨而出,是片刻也不敢多待了。
直力鞮目送他離去,叩胸道:“父王,兒有一事相稟。”
“講。”
直力鞮睇一眼他身邊的禿髮蝶查,以及苻蘭縷。
劉衛辰揮手:“婦人們出去。”
“是。”
“好了,只剩你我父子三人,說罷。”
直力鞮並不把勃勃放在眼裡,所以對於他的留下也並不在意,整了整嗓子,他道:“兒懇請父王發兵,偷襲魏國。”
什麼?!勃勃猛地抬頭。
“偷襲魏國?”
“是的,現今那魏王正全力對付柔然,鬱久閭敗局已定,我們何不趁機攻他老巢,一來既解我族面臨之危,二來狠狠給他一擊,喂他點厲害瞧瞧!”
劉衛辰點頭:“我又豈不知,柔然若滅,我族恐難保了。”
直力鞮道:“如此更當殺他一個下馬威,免他囂張。”
“不愧我兒!”劉衛辰讚道:“此策確是當行。”
勃勃暗翻白眼,直力鞮也並未表現出多大高興,畢竟剛才他還半腳踩進鬼門關。
劉衛辰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