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罵一通,找點酒給塗塗;壞的,非但沒有酒,額上再添兩個爆慄。阿媽卻決不如此。她總是找一種聞著很香的藥來給我們擦,還問疼不疼。所以雖然不是親生,卻覺得她永遠是世上最好的阿媽。”
她的神情如此溫柔,拓跋珪想,她的容貌雖非極美,但她的心,卻是極美的吧。
帶路侍女在一旁鼓足勇氣道:“夫人,大司馬那邊——”
“哦,瞧我!”劉氏如夢初醒,“他還等你呢,快去罷,莫要等急了。”
“夫人告辭。”
“請。”
拓跋珪行禮,劉氏忽道:“稍等!”
他抬頭,劉氏道:“王子與阿媽是親姑侄,以後必然有見面的機會,而我——恐怕不可能了……”
拓跋珪皺眉。
劉氏以手勢阻止他開口,微笑道:“我想託王子一件事:他日王子與阿媽見面時,請代為向阿媽問好,並告訴她,嬿嬿這一生中,最幸福的時光,莫過於待在她身旁,做女兒時的時光。”
跨進內殿殿門,拓跋珪舉目四眺,未見半個人影。
“這邊。”青色琉璃的珠簾背後,一個聲音響起。
拓跋珪走近,窺見一人素色衣袍,腳穿白綾襪,倒拖一雙硃紅履,正倚窗前。
“拓跋珪參見大司馬。”
“進來吧。”
珠簾因人行而清脆的碰蕩著,藏在它之後的方圓並不大,一榻、一幾、一香爐、一玉漏而已。
“坐。”
拓跋珪點頭,在几案前盤膝坐下,見到桌上楸枰,“這是——”
慕容衝在他對面坐定:“我們下一盤。”
“下、下圍棋?”
“對。”
“我——不會。”思索剎那後,拓跋珪拒絕。自轉世後他未再摸過棋盤,技藝生疏,算不得說謊。
“真不會?”
“嗯。”
慕容衝看看他,沉吟一下:“沒關係,我教你。”
“啥?”
“選子。”不容分說,慕容衝將棋簍推到他面前。拓跋珪下意識挑了黑色,慕容衝的目光漫不經心掠過,開口:“棋子圓以法天,棋局方以類地。相傳古時軒轅黃帝無意中畫下十七橫十豎,後演變成縱橫十九道,共三百一十六道放周天之度,有萬周變化。簡言之,就是相圍掠地,若你的黑子周圍皆是白子,則黑子被吃,收官時誰的子多,誰便獲勝。”
他又講了星位、掛角、吃飛,什麼是搭,什麼是粘,什麼是頂,什麼是尖等等,熟悉的感覺間漸漸回來了,拓跋珪拈一子在指間,連連點頭。
慕容衝在四角星位布上黑白對角棋,“這叫座子,知道?”
“嗯。”
楸木的棋盤紋理柔和細膩,金黃井井,棋子投其上,發出金石之聲。
“好,先試一盤。按規矩白子先行,你可是選錯子了。”
拓跋珪笑笑:“不敢爭先。”
最初十幾手雙方都下得普通平常,直到第二十一手的時候慕容衝構成了三連星,拓跋珪躉了一回,在對面打入,白子守角,黑子飛,慕容衝道:“很凌厲呀。”說完卻於另一側搶佔了大場。
一盤下來,拓跋珪被打得落花流水,不過他認輸認得很爽快,毫無沮喪之色。第二局起手還是相同的打法,當慕容衝再次構成三連星時,拓跋珪改變對策,在一個相鄰的星位掛了角,白子依舊守勢,黑子碰,白子下,拓跋珪哇哇叫:“阿呀,又要被你殺個丟盔棄甲了!”
“莫看三尺之局,本就是生死場。”慕容衝落子,“你殺過人麼?”
“咦,你放這裡,那一塊不管?小心被我殺掉——殺人?”
“是啊,第一次殺人的感覺,你還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