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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

硃紅匣子,一點一點移動。

慕容俊挪動一下身子發話了。他道:“你認為朕太多疑太不信任人了,是吧?”

老者沒有回答。

“這是慕容一族的通病,或者可以說是宿命。”皇帝的聲音似乎從很遙遠的地方傳來:“你一定不陌生吐谷渾為何西遷,也不糊塗朕的伯父慕容翰是怎麼死的罷。”

老人覺得手中的匣子更沉了。

“你以為朕,朕的祖父、父親,才能確實比不上那些沒當上王的兄弟,對嗎?”

“不,臣不認為。臣覺得您,或是武宣皇帝、文明皇帝才幹都已很高。而要是慕容一族不是個個都這麼高或更高的話,興許會和睦好辦得多。”

“也許你是對的。”皇帝沉默了很久,“患難易共,福難同當……也許你是對的。”

他看見可足渾抱著鳳皇從視窗經過。

“你退下吧,”他道:“朕現在要去做一些——朕真正想做的事情。”

“父皇,我聽到宮女們在悄悄說,你的身體不大好了,不大好是什麼意思,病了嗎?”

園中,慕容俊坐在改造過的寬大的胡椅上,將鳳皇摟在懷裡:“大不好就是很不好的意思,父皇可能要……死了。”

“陛下!”在一旁的可足渾紅了眼圈,阻止他往下說不吉利的話。

鳳皇並不理解死的意思,只仰起頭看向父皇找答案。

慕容俊摸摸他的頭髮:“人死了,就要埋在一個離皇宮很遠很遠的坑裡面,上面堆著一堆土,叫墓,你的皇爺爺、皇奶奶都住在裡面呢。”

“父皇死了以後是不是也住到裡面去呀?”

“是啊,一家人最後還是要住在一起的。”

“不行,不行的。”鳳皇急了:“那個墓那麼遠,父皇怎麼能住到那裡去?父皇死了以後就埋在我跟母后殿後面的院子裡來吧,每天我想你了,就把你挖出來看看,跟我玩玩兒。”

“好,好。”慕容俊說著,聲音粗啞,把他的頭用力箍到懷裡,下頜抵在他頭頂。

可足渾淚下如雨。

庭中,夕陽溫情脈脈,餘暉無限。

作者有話要說:

☆、銅雀臺上

慕容俊薨逝的訊息,逾半旬傳至江南。

一個約摸四十左右、不高也不矮、面容清和的男人跨進了掛著“桓府”牌匾的門檻。在僕人的通報和帶領下,穿廊過榭。

時未進廳,只聽一人道:“燕主暴斃,留下孤兒寡母不足一用,中原可圖矣。”

“但我聽說燕主之弟慕容恪文武兼優,虛襟待物,實不遜於其兄。”

“沒錯。”第三個聲音洪亮而盛氣凌人:“慕容恪尚存,我等所憂方為大耳。”這個人身量高大結實,體形寬闊和他的下巴正好相稱,顯示出不同尋常的權力和力量。

“啊呀,安石來了!”看到來客,他露出笑容。

男人快步上前:“謝安拜見桓大將軍。”

“請起請起。”那人正是一戰滅成漢、兩度行北伐、聲威赫赫的晉朝大司馬大將軍桓溫。他親自下座扶謝安起來:“你大哥和我是老朋友,不必見外。”

陪座者另兩人乃桓溫之弟桓衝,以及參軍郗超。

郗超字景興,亦是江左名士,年不過三十,而眼神銳利。他笑道:“安石終於肯出山了,想來是東山風景太美,美人兒太多,捨不得走囉。”

謝安微微一笑,神態雍容:“東山確實是個好地方。”

“我與安石實在許久未見,今日定要好好聊聊。”桓溫攜他入座,朝桓衝道:“郝隆呢,出去了怎麼不見回來。”

郗超答:“天氣好,乾脆在院裡躺著曬肚皮去了。”

謝安道:“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