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上來;而楊國忠,心裡更是惶急。
他在李琬發動前探知了訊息,也不愧是一代梟雄,在知曉退出城外無望之後,立即當機立斷,糾集數百家丁護衛保護著一家內眷倉皇遁入了皇帝所居的興慶宮。此時此刻,對於楊國忠來說,這長安城裡最安全的地方也就是興慶宮了。
李隆基怒視著宮前的李琬,突然揚手拼盡渾身氣力斥責道,“李琬,汝帶兵逼宮,無父無君,罪該萬死!”
“爾等羽林衛,若放下兵器,助朕擒拿榮王逆賊一黨,朕不僅恕爾等謀逆從賊之罪,還重重有賞。”
李隆基旋即又扯著嗓子面向羽林衛士卒喊道。
李琬漠然冷笑,無動於衷。
他既然起兵,就有絕對的把握。
這羽林衛數千兵馬掌握在他手裡並非一日,都到了這個份上,如果僅憑皇帝一句話就將大好的局面瓦解,李琬不如去找塊豆腐自己一頭撞死算了。
數千羽林衛默然不語。
說實話,並非所有羽林衛士卒都心向榮王,都心甘情願地從賊謀逆。只是羽林衛中的中上層軍官幾乎都被霍青控制在手裡,作為普通士卒他們只能遵從軍令。有任何風吹草動,怕也會被當即格殺清除。
皇子向皇帝逼宮,兒子向父親討權這在很多士卒眼裡,謀逆的罪惡感其實是大大減輕的。
“李琬,孽障!狗賊!朕要將汝凌遲處死!”
李隆基蒼老的聲音在宮門前久久迴盪著,卻突然引發了一陣劇烈的咳嗽。
“兒臣榮王李琬,見過父皇。”
李琬縱馬上前,馬鞭揮舞,聲音清朗平靜,“當今朝廷,奸佞當道,太子無能。兒臣率這羽林衛八千兒郎,懇請父皇誅奸佞、清君側、廢太子,以正朝綱。”
“誅奸佞、清君側、廢太子、正朝綱!”
數千羽林衛振臂呼應,齊聲怒吼,聲若震天。
宮門樓上的太子李亨和楊國忠臉色驟然一變,下意識地往後退了一步。
李隆基臉上抽搐了一下,回頭來掃了楊國忠和李亨一眼。
楊國忠暗叫不妙,這老皇帝在李琬的脅迫下已經產生了棄卒保車的心思,起了殺機!
楊國忠立即上前一步,躬身壓低聲音道,“陛下,臣以為,逆賊逼宮,勢不可擋,不若讓臣和太子糾集部眾和宮禁宿衛,從興慶宮後門殺出一條血路,拼死衝破延興門,退出長安城,以保周全。”
“只要陛下登高一呼,天下藩鎮勤王而至,滅殺叛逆一黨,又何足道哉?”
李亨也上前小聲道,“楊相所言極是,父皇,我們不能坐以待斃……”
李隆基冷冷一笑,沒有回應。
李亨和楊國忠失望地後退了一步,慢慢向宮門樓下退卻,只留下李隆基和高力士二人,在幾個瑟瑟發抖的太監宮女簇擁下,與宮門下的李琬數千羽林衛兵馬相持。
“取箭來!”李琬振腕一呼。
身後士卒趕緊送上弓箭。
李琬將早已寫好的書函綁在弓箭上,然後搭弓引箭,瞄準皇帝身旁的宮門樓旗幟射去。
“陛下當心!”高力士陡然色變,一個箭步擋在了皇帝跟前。
嗖!
一聲脆響,李琬射龘出的飛箭正中宮門樓的旗杆,一封書函顫巍巍地搖曳在寒風中。
“取過來。”李隆基聲音嘶啞,緩緩坐在了宮門樓上。
他倒也不擔心自己的安危,如果李琬真要帶兵殺進宮來,早就做了,就不百卝度卝貼吧卝更新最快會陳兵宮外形成逼宮之勢。他很‘瞭解自己這個兒子’不到萬不得已,他不會走上那最後一步——如果能逼迫自己主動退位,對於李琬來說,那是最理想的結果。
高力士取過信函,遞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