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瘋?瘋也是你逼出來的!今天干脆實話告訴你,你也不必猜了,拓跋王姒那個女人,也是我害死的!”
單于看著地上這個鼻青臉腫的女人:“你說什麼?”
“我說拓跋王姒是我下藥毒死的!”
單于飛起一腳,女人慘叫一聲,撞到了案几,撞到了火架,直直砰地撞到撐帳的木樑,才停了下來。
了無聲息。
她像死狗一樣蜷成一團。
聞訊趕來的格溫朝小王子看一眼,那頭紅髮大蓬大蓬地鬈起,少年面色凝穆如鐵。
“咳……咳……”
兩名粗婦如驚醒般,便要去攙,單于暴喝:“站住!”
粗婦索索。
劉衛辰向圍觀的人走來,大家紛紛避開,他取下壁上掛的粗大皮鞭,踱至地上女人面前。
“把你說的話再重複一遍。”
他說。
苻蘭縷沒有抬頭看他,全身上下已經讓她疼得沒有半分力氣,男人以為她使詐,皮鞭毫不留情的自空中劃過一道既狠又亮的噝響,凌厲的朝她身上招呼下來。
她淒厲而短促的叫。
眾人倒抽一口冷氣。
“說不說?”
“呵……”
鞭影接二連三,“說不說!!!”
“如……如果我大秦仍在,豈、豈……容你如此欺我……”苻蘭縷斷斷續續。
“大秦?”劉衛辰目中無半毫鬆軟:“如果你不是大秦公主,你以為我會納你?”
“好,好,到今日你終於說實話了,”苻蘭縷垂著頭:“你娶我是為你們鐵弗,你對我好是為你們鐵弗,勃勃才五歲你就把他送到長安還是為你們鐵弗!那你告訴我,你討厭我呢,你討厭我……也是為著你們鐵弗嗎?”
劉衛辰只有一句:“說!”
嘡一下鞭子眼看落上她才弓起的背脊,紅髮少年撲出,那鞭子毒蛇吐信般烙在他肩膀。
不是親身經歷不知道有多麼痛。
鞭如鐵,噬心焚骨。
把喉間狂湧而出的鹹意壓下,他吞住喉嚨,擋在苻蘭縷身前:“放了她。”
“滾開!”
他不讓。
劉衛辰懶得多言,照著一鞭子下來,鞭子擦著勃勃揚起的手臂飛了過去,犁開一道血溝。
就在同時,苻蘭縷半跪起身體,帶血的手指扒住木樑,一個血印一個血印的,居然立了起來。
眾人無不怔住。連劉衛辰,再次揚起的鞭子也停在了半空。
她用盡全力,一下子扯住他衣襟,右手兩個指頭,順著他蹀躞帶上的盤刀始,從從容容往上,摸到領脖子邊上貂做的圍脖止,什麼也不說。
劉衛辰攢眉,推開她。
她卻死死抓住,“可我是那麼——那麼喜——”
劉衛辰終於將她剝拉開,這次輕而易舉,她訇然倒了下去。
臨死她也沒看兒子一眼。
臨死她的瞳仁裡,只映著那個她愛之深亦恨之深的男人。
一位閼氏按禮以土禮厚葬。
一位閼氏被扔到山裡風葬。
到死單于也沒原諒蘭閼氏啊……
就在人們私下議論紛紛的時候,魏國士兵如鬼魅般出現在峽谷中。
訊息傳來,所有議論立止,劉衛辰趕緊將部眾集合,建起木柵,拉起馬匹,堪堪準備好,黑色的大纛已經到了對面。
魏國的軍隊有條不紊,木根山的崎嶇難行彷彿根本阻擋不了他們,該佔什麼位置該據哪個路口,一切上頭都有明確的指示。
鐵騎鴉鴉,鳴鼓鉦鉦。
“那個手持八丈槊,驅我前鋒兵將如群狼之驅群羊之人,是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