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了?
郭文鶯在一旁看著這兩人“父慈子孝”,很是抽了抽嘴角,這父子倆脾氣一個天上一個地上,簡直沒一點相同,一個冷淡,一個熱情,整得跟水火不容似的。
路唯新平時像塊冰一樣,除了對自己還給幾分顏面,對別人都是不理不睬的,而他這位老子就是個大反差,熱情洋溢的像懷裡抱著團火,還總喜歡抱人,抱上了就不撒手。
這會兒子看人家爺倆親親熱熱的,也不好打擾,忙道:“你們爺倆好好敘敘啊。”
見她要走,路瑋立刻放開自己老子,跟在她身後,後面路懷東對他喊了幾聲,也充耳不聞。
第五章主帥
一路打馬回到裕仁關,遠遠便看見城頭守關計程車兵,他們腰背筆直,面朝關外,面孔莊嚴而肅穆,這是一支經歷百戰煎熬出來的精銳軍隊,整個西北邊軍裡能和關外狼虎一樣的蠻族軍隊一戰計程車兵就在這關寨裡了。
臨進關之前,郭文鶯回頭最後望了一眼關外,紅日鑲嵌上了一層金邊,兩山之間的關隘不知巍峨的矗立了幾百年,西北乾燥的秋風裡夾雜著蒼涼氣味。
她深吸口氣,胸中湧起一種難言的驕傲。
好男兒當守四方,難怪無數大好男兒,甘願窩在這小小的一方之地,只因心中有家,胸中有國。
今日一戰雖大獲全勝,可蠻族真正的戰爭卻正要拉開序幕。今日一戰,也可叫那些自認高大強壯的蠻族,見識下南齊人的厲害了。
一路歡快而奔,進了西北大營已是傍晚,雖是飢腸轆轆,卻也顧不得吃飯,要先到元帥大帳裡交了將令。
幸好在半路上就著路懷東給的乾糧,先墊補了點,還不至於餓得暈過去。
郭文鶯快步往中軍帳走去,她進門時,封敬亭正坐在帳裡看書,黑漆的檀木案几上擺著茶點,他身上穿了件藏青色滾了金邊的常服,頭髮挽了髻,緊緊實實的在頭上貼著,上面插著一根白玉髮簪,光著一雙白腳,身子斜靠在軟墊上,一副悠然自然的好模樣。
封敬亭素來很會享受的,他長得也堪稱絕色,又很會打扮,讓人第一眼望去就覺得這是一個濁世佳公子。那美好的樣子,甚是讓人賞心悅目。可也僅止於此,除了外貌堪佳,她還沒看出他身上還有別的優點。
看見打量他的眼神,封敬亭就知道眼前這小子生氣了,是怪他去得晚了嗎?
他微微笑著坐起身,把書放在旁邊的案几,一副準備傾聽的模樣。
“說說今天的戰況吧。”
“是,王爺。”郭文鶯應了一聲,卻並未急著開口,轉過頭看見軍師陸啟方也在帳中,忙施了一禮,“見過先生。”
陸啟方頷首,“文英辛苦了。”
陸先生此人雖有些詼諧促狹,喜歡嘲諷,為人卻正直可信,又頗有才名,郭文鶯對他素來恭敬,有時候比對身為主帥的封敬亭還要尊敬幾分。同樣是坐在帳中,封敬亭就好像個浪蕩公子,再看人家陸先生,端莊穩重喝茶的模樣,才是真正的君子所為啊。
她雖然對這位郡王爺悠然享受的樣子頗為不滿,但也不敢一腳狠狠踹在他臉上。只低著頭有氣無力的聲音,開始敘述這幾天的與瓦剌開戰的情況。
封敬亭望著她,眉梢眼角都帶著微微的笑意,他認真聽著,中間也不打斷,等她一點點把六日的辛勞都敘述完了,才開口道:“你是如何知道,瓦剌的騎兵和運糧車會從那山谷經過的?”
“前些日子營中接連幾次設伏,想攔截從北漠到荊州的運糧車,幾次都撲了空,別說運糧車,連瓦剌人的影子都沒看見。這幾個月瓦剌人一直霸在荊州城裡,都沒出來過。他們吃什麼?喝什麼?怎麼能供應十幾萬瓦剌大軍?他們所以必然會有援軍援助,從張口出發,過泰興,沿途護送軍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