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為什麼是372啊?&rdo;盧一寧問，&ldo;373不行嗎?&rdo;

邱聲撐著話筒架，沒骨頭似的往聞又夏身上貼：&ldo;不行，373就發燒了。&rdo;

聞又夏是正常體溫的極限。

現在他不極限了，旋律也越發機械和本能，毫無創造力。兩個小時下來，一次都沒出錯，但一次也不出格。

顧杞和盧一寧交換過眼神，更確信自己所想是對的。

今天聞又夏有情緒。

和邱聲又臭又硬的性格不同，聞又夏脾氣甚至可說得上&ldo;軟&rdo;，過去要求他幫忙是非常簡單的。但饒是如此，沒誰閒著沒事故意去招惹就為看他發火是什麼樣，總覺得沉默寡言的人生氣會特別可怕。

盧一寧朝顧杞使了個眼色，意思是讓他問問。

但顧杞一點也不想問。

&ldo;喝水嗎?&rdo;顧杞緩和氣氛，&ldo;還是你們想喝點別的，我去冰櫃拿。&rdo;

盧一寧搖頭晃腦：&ldo;可口可樂!&rdo;

顧杞寵他像寵自家叛逆的親弟弟：&ldo;好，聞夏呢，你要什麼?&rdo;

&ldo;水，謝謝。&rdo;聞又夏說。

今日臺詞總字數：4。

顧杞在心裡給聞又夏記了個數，暗自發笑，搖搖頭，放下吉他後也出了排練室。他還沒拐彎，先被走廊上站著的人嚇了一跳：&ldo;哎!&rdo;

&ldo;噓。&rdo;邱聲朝他做手勢，意思是別把門關死。

顧杞心下不解，但還是先照做了。

他想問邱聲喝什麼水，看對方的模樣決定先不徵求意見。只是前腳剛要離開，突然半掩的門縫裡傳來盧一寧略帶抱怨的聲音。

&ldo;大清早排練虧他想得出來，累死我了。&rdo;

才兩個小時有什麼累的?

顧杞剎住腳步，再望向邱聲時頓悟他喊別關門的原因‐‐排練室用的最好的隔音板材，一旦關門，裡面就算吵翻了天，在外面聽來也不過只有點普通分貝的人聲，而正常音量說話更是會被完全隔絕。

顧杞睜大眼睛無聲地問：&ldo;你知道他們要聊天?&rdo;

邱聲朝他做口型：&ldo;我不知道。&rdo;

他指了指門後，示意顧杞要麼保持絕對沉默要麼趕緊走，顧杞選擇了加入偷聽計劃。

&ldo;怎麼不說?&rdo;這是聞又夏。

片刻後，盧一寧回答：&ldo;有什麼好說的，我說了他能改嗎?不挖苦我都算有良心了。&rdo;

聞又夏好像在整理措辭：&ldo;他不是不講理的人。&rdo;

&ldo;我才不想對他服軟，媽的，煩死他了……嘶，痛。&rdo;

&ldo;帶膏藥沒?&rdo;

&ldo;真心疼我啊?&rdo;盧一寧笑了，又繼續說，&ldo;沒事兒，回去敷一敷就成。再說吵架又不是我先大小聲，你看邱聲什麼態度……&rdo;

聽到這兒，顧杞忍不住看邱聲，但他表情沒有任何變化。

聞又夏過了會兒才說：&ldo;他身體不好，你聽著就算了，別吵他。&rdo;

今天剛開始排練盧一寧與邱聲就為個嗵鼓的加花夾槍帶棒地互相攻擊，他們常態如此，顧杞沒當回事，驟然聽聞又夏提到感覺不太對勁。他扭過頭，邱聲眉心緊鎖，似乎在思考著什麼。

顧杞戳他一下，意思是：他是在替你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