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淺猝不及防地離開了地面,這會兒兩手圈住了商述澤的頸側,她的一對盈眸堪堪對上了男子側面的俊朗風流。睫毛簌簌抖動了兩番,有什麼暖熱擊中了她心底的柔軟,指尖之下似有股酥麻在顫慄,她微微張口,一時之間卻是無話。
商述澤進了主臥後便順手把門給關了上,房內一張大床當前,他走得穩妥自然,偏偏他懷裡的人兒已是有些心慌,“商大哥,你帶我來這裡做什麼?”
下一剎,原淺的身子陷入了那舒適的席夢思上,商述澤不由分說地隨之覆上了她嬌軟的身子,再是輕易地剪住了她的雙手,“淺淺,你說,告訴我一個最終結果。”
額際抵到了身下人兒瑩潔的額頭上,這般親暱的姿勢讓原淺忸怩而緊張。商述澤卻是管不得這些,只接著開口道:“淺淺,剛剛在樓下想了那麼久,你想明白了嗎?我給過你許多機會,可現在,我希望你能讓我稍稍安心些。有些人,一旦錯過了,便是一生的事,我不希望我們錯過,而選擇權,在你。淺淺,你該知道我捨不得強迫你,但我也只是個凡人,我想好好地愛一個人,希望可以肆無忌憚得寵她,呵護她,照顧她,你願不願意,做那個讓我寵讓我珍惜的女子?”
真的……可以嗎?原淺四肢癱軟,心思有些飄搖。頃刻間有萬千的情緒在她的腦海裡翻滾,她的小臉因而驟白。是今夜之前心底那些歇斯底里永無止境的黑暗,是幾月前學校訓練場上那一身軍綠的凜然正氣,是她畏懼退縮時他那些可謂幼稚卻讓她心疼的報復,是西北漫漫長夜下他穩健從容走近時臉上微微浮動的愛憐,還是舞會上那個哄著她翩然起舞並不吝教導她學習舞步的男子,是蒼白醫院大樓裡他那讓人安心的懷抱,以及,那時分別,他那個帶著貪望的吻……
心底深處的另一道影子在慢慢變得淡薄了起來,原淺眼裡一酸,是記起了那個盛夏,男孩手中熱烈Lang漫的鳳凰花被汽車的車輪碾過,花汁於是在大馬路上留下了紅紅的一道痕跡。與此相伴的,還有男孩慘白的臉色,以及他頭上漫開來的濃稠血液。那些鮮紅,在她的回憶裡存在了很久很久,久到彷彿是前生留下的回憶,而她銘記至今。
“淺淺,請你一定要……忘了我……好不好?我真希望你不要看到這一幕,我怕……你會做噩夢,淺淺,你是這世上最好,也是我最喜歡的姑娘,所以,我求你……好好活著,求你好好幸……”福……那個時候,他甚至沒能把最後一句話說完,她不記得自己是怎麼離開了那條出了車禍的街道,也不記得自己是如何去到了醫院,後面的回憶太模糊,她只知道最後有個穿白大褂的人出來了,他說著讓眾人節哀的話,她不喜歡。然後,周圍是不休不止的哭聲,淒厲的,無望的,哀涼的,悲切的,呼天搶地,悲痛欲絕……只有她,睜著眼,淚水卻落不下來。
“淺淺,別哭了,我在,不是想讓你哭的。”輕柔的吻落在了她的眉眼處,帶著點小癢,似是一葉羽毛撩過了心田。原淺眨了眨眼,緩緩將所有的悲涼收回了心底深處。或許從今往後,她不會再那麼寂寞並荒蕪了,只是阿時,我真的可以……從此把你葬在心底,再不深戀沉迷,再不無法自拔了麼?
想不通,也不再去細想了。那些鏡頭太沉重,並且已壓制在她的心上很久,她不想再一遍遍地去回味那些痛了。興許,真的該忘了,真的該……重新開始了!
原淺仰頭,看進了男人眼底的深情幾許。兩手無法動彈,她努力將眼角的淚水斂了回去,四目相對,她眼裡的倔色亦是一覽無餘。
“哭夠了?”商述澤沒有遺漏早前原淺臉上那猝然而來的哀傷,這時刻伸手將她眼角最後的一些淚漬擦去,他小心呵護般輕捏了捏這丫頭的軟綿綿的小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