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千年之前,凡是加入了摩尼教的人,便可進入這大光明殿,瞻仰摩尼傳奇的一生。許多教眾便是看過這些壁畫之後,陷入了對摩尼祖師無限的仰慕之中,從此信仰一生,堅定不移。
誠然,只有仔細觀賞壁畫之人,才會留意到其中的含義,只有xìng情沖和之人,才會被它蘊含的畫意所蠱惑。
那時的教眾均是慕名而來,定會好好觀賞一番,自然能夠滿足第一個條件,至於第二個條件,雖說因人而異,可在當時,大多數人既然選擇了摩尼教,多少都是支援摩尼教義的,那麼,xìng格上暗合壁畫中的jīng髓,也就不奇怪了。
然而,時過境遷,物是人非。
千百年來,能走進這大殿的,越來越少。最近的幾百年中,更是隻有摩尼教教主和少數地位崇高的教眾,才能進入此殿。
而能成為一教之主的,幾乎都是忘情絕義、壯志凌天之人,怎會願意在這壁畫上浪費時間。
終於,時隔數百年,大光明殿又迎來了一名瞻仰之人。
那,就是沈琢玉。
不經意間,他便對摩尼升起了仰慕之心,可他身份特殊,竟與摩尼一樣,經歷了“輪迴之禮”,於是在仰慕的同時,又生出比較之心。
與聖人比較,若不沮喪,才是怪事。
正當他渾渾噩噩之時,屋頂的一塊瓦片忽被掀開。
空隙之間,閃過一絲凌厲的目光。
那目光停留了一陣,旋即移開。
方臘仰起頭來,輕聲一嘆。
忽聽身旁的白衣儒士道:“聖公,您方才說,您故意將《摩尼滅世經》留在了殿中,王寅實在不解,那可是我教至寶,怎能讓這小子輕易學去?”
方臘也不將那瓦片蓋上,依舊半蹲著,聞言一笑,輕聲道:“將yù去之,必固舉之;將yù奪之,必固予之;將yù滅之,必先學之!王寅,這道理,你不會不懂吧?”
王寅呆了一陣,忽的一拍腦門,驚道:“妙啊!”
方臘立刻瞪了他一眼,單指豎在嘴邊,示意他輕聲一些。
王寅旋即噤聲,頓了一頓,輕聲續道:“聖公這招是yù擒故縱!那小子涉世未深,定會中計!”
方臘點頭道:“不錯,不過這小子也忒怪了,竟是圍著那壁畫看個不停。本座將那秘籍放的如此顯眼,他繞著大殿轉了幾圈,竟是仍未發現!”
方臘這一回,實在是錯怪了沈琢玉,並非他眼神不好,只是沉迷在壁畫之中,無法自拔而已。
這要是換做往常,依靠他非人的聽覺,早該發現屋頂有人。
可他此時魂不守舍,依舊深陷在壁畫的世界,若無人點醒,恐怕還要一直迷失下去。
方臘又瞧了一刻,亦是看出些端倪,隨手將那瓦片掰下一塊,輕輕一抖,激shè而出。
沈琢玉只覺身前一響,頓時驚醒,不由抬頭望去,卻沒發現異常。
原來,方臘擲出瓦片之時,早就順手將那縫隙蓋住。
沈琢玉還當是屋頂的瓦礫自己落下,暗道:這大殿恐怕有些年歲了,經久失修,瓦片都壞了,若是不慎,豈不被砸傷?
他吐出口濁氣,緩緩站起,回想方才的經歷,劍眉緊蹙,忖道:五行之理不過如此,只須弄清相生相剋的規律,對敵之時,便可事半功倍……可要像摩尼祖師一般,據此規律自創武學,那就另當別論了。
他雖悟出壁畫中的武學原理,可對於運氣法門、吐納之術卻全然不知,甚至連一些基本的拳腳招式都不會。
五行神功涉及五行之氣,其間所需的運轉之法,難度頗大。
這就好比一名將軍,胸藏經世韜略,足可以統領三軍,可惜手中無兵,即便再有本事,也無處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