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也漸漸覺察出這兩人之間的情況,實是生死呼吸,間不容髮。她凝注著這兩條石像般木立不動的人影,但覺這實比她有生以來所見的任何一場激烈的戰鬥,都更要令她驚心動魄。
寒風就在他們耳邊呼號,但他們誰也聽不到了。
在這一刻間,人人都覺得天地一片死寂,沒有任何動靜,惟有自己的呼吸漸漸急促,心跳漸漸加劇。
也不知過了多久。
冷大但覺自己的體力,在急劇的消耗著。他雖還未曾動彈過一根手指,但體力的消耗,卻比他一生經歷的大小百十戰還要劇烈。
他只覺額上已沁出汗珠,沿著他的面頰,就像是有無數條小蟲在他臉上爬過似的,癢得鑽心。
但他卻仍咬牙忍住。
他只覺目光已漸漸朦朧,四肢關節,也已漸漸發軟,漸漸麻木——漸漸變得彷彿刀割般疼痛。
但他卻仍咬牙忍住。
只因他深知這一場爭戰不但是在考驗他兩人的武功,更主要的是在考驗著他兩人的意志與堅忍。
他知道自己此刻雖然受苦,對方又何嘗不然。
兩人之間,若有誰能多忍一剎那,便能得勝——只要多忍一剎那,便已足夠。只因這一剎那已足夠分別出他倆的勝負、生死。
這是何等重要的一剎那,他死也要忍住。
他告訴自己:“冷大,你決不能倒下去,此刻,說不定金無望已支援不住了,你只要再等片刻他便可倒下。”
就仗著這信心,他拼命支援著,拼命睜大眼睛。
雖然,他明知自己只要輕輕閉起眼睛,所有的痛苦便會終結,這是何等容易的事,但他卻不能這樣做。
想來,金無望亦是如此。
又不知過了多久。
這時非但金無望與冷大兩人已是苦不堪言,就連旁觀著的李長青、天法大師等人,亦是滿頭大汗,有如自己也方經一場激戰似的。
金不換突然悄悄一扯李長青衣袖。
兩人交換了個眼色,身形溜過丈餘。
金不換悄聲道:“李兄且看這一戰兩人是誰勝誰負?”
李長青沉吟半晌,苦笑道:“若論武功之強韌,意志之堅忍,交手經驗之豐富,臨敵判斷之冷靜,他兩人可說是棋逢敵手,不相上下!”
金不換頷首道:“不錯,他兩人都可稱得上是江湖罕睹的硬手,咱們這武林七大高手比起他們來,可實在要覺得有些害臊。”
李長青長嘆一聲,道:“但兩人交手,勝負之分,除了要看雙方之武功、意志、經驗、冷靜外,體力之強弱,亦是極重要的一個因素。”
金不換笑道:“李公之言,實是中肯之極。”
李長青嘆道:“冷大所有一切,雖都不在金無望之下,但體力……唉,他近年來似已積勞成疾,再加以酗酒過度,兩人如此這般耗下去,冷大的體力……唉,只怕便要成為他的致命之處了。”
金不換道:“那……又當怎生是好?”
李長青垂首道:“兩人相爭,優勝劣敗,本是絲毫不能勉強之事,只是……”
金不換目光閃動,截口笑道:“只是李公此刻還存萬一之想,但願冷大僥倖能勝,等到冷大真個不支時,再令人替換於他。”
李長青苦笑道:“不錯,除此之外,還有何策?”
金不換道:“但李公昔年受創之後,至今功力仍未恢復,卻不知能否……”目光凝注李長青,故意頓住語聲。
李長青嘆道:“不瞞金兄,在下若與此人動手,更是敗多勝少。”
金不換道:“然後,自是天法大師上陣,但天法大師能勝得了他麼?”
李長青沉吟半晌,目注金無望,道:“此人武功實是深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