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對於「她」的瞭解。
是——
脾氣很好的女生。
很獨立。
不是南城人。
家裡情況比較特殊。
也不過如此。
但對於陸宴遲而言,也已足夠。
也是在那晚,陸宴遲面對著沉沉夜風,他的眼波暗湧,一絲又一絲異樣的情緒被風吹散,潛伏在心底許久的那層紗也被掀開。
回家後。
夜燈發出朦朧的暖色光。
陸宴遲在本子裡一筆一劃的寫下。
2017年1月1日。
他落筆時有些許的艱難,像是輾轉反側,猶豫許久,掙扎過,彷徨過,也曾抽身過,但最後,仍舊是抵不過壓抑在內心裡最深處的躁動——
【沒有什麼可以反駁的。
我喜歡上了她。】
感謝你,終於誠實地面對你的內心。
然而開心也不過是剎那。
因為這份喜歡,很大程度會無疾而終。
……
……
畢業那年。
陸宴遲收到了國外許多研究所的offer,也收到了國內許多大學拋過來的橄欖枝。郵箱裡跳出「nan cheng university」字樣時,他鬆了一口氣。
敲響鍵盤,在這封郵件上回了訊息。
只不過由於實驗室的課題還沒做完,陸宴遲原本可以甩鍋走人的,但他的責任感讓他無法放下。和南大的負責人溝通後,那邊表示可以把他的課表排給其他的教授。
十月中旬。
陸宴遲終於回國。
他短暫地休息了幾天,便去南大辦理入職手續。
陸宴遲的辦公室和數學系唯一的女教授向琴教授一間。
他對此並沒有太多的興趣。
直到那晚下班前。
孟建軍教授來找向教授。
陸宴遲曾聽許塵墨提到過孟建軍,也知道,孟建軍是「她」的舅舅。
孟建軍為人熱情,和陸宴遲打了聲招呼,又問他:「小陸,你住南校區還是北校區啊?雖然咱們系是在北校區,但是你上高數課的話,基本還是往南校跑的。」
陸宴遲禮貌回答:「系裡還在給我安排住宿。」
「怎麼還沒給你安排好住宿,系裡不是早把你簽下來了?」孟建軍有些納悶,「前陣子老許還和我炫耀,說從隔壁的濱大那兒把你搶了過來,這麼個香餑餑,他怎麼一點兒都不重視!」
陸宴遲解釋:「新宿舍剛建好,甲醛味有點重,所以我想著讓許主任給我安排老校區的住宿。」他的聲音一頓,面露難色,「只是老校區的房子都有老師住了,一時半會兒也找不到什麼房子。」
向琴:「咱們家對面不是空著嗎?」
孟建軍:「你不準備拿去租?」
孟建軍和向琴都是學校的老師,因此,每人都有一套房子。他們基本也住一套,另一套拿來出租。
向琴語氣和藹:「不租了吧,也沒幾個錢,讓小陸住吧。」
孟建軍也不在意那些錢,於是問陸宴遲:「小陸,我家對面的屋子原本是我們兩口子拿來出租的,你要是願意,你直接搬那兒去住,總比你住那滿是味兒的房子好對吧?」
陸宴遲猶豫:「這不太好吧。」
「這有什麼不好的?」孟建軍突然拔高了聲音,「還是說,你嫌棄我們那房子破舊,不願意住?也對,你們小年輕哪裡住得慣這種老房子哦。」
陸宴遲的眼尾一挑,略去眼底閃過的精明,他低聲道:「孟教授,您看我今天也沒帶行李,明天搬過去行嗎?」
「行啊,我把鑰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