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而言之,陸宴遲沒像上個學年那樣吃完午飯有時間在家裡午休;他吃過午飯, 陪岑歲聊了會兒天,就回辦公室去了。
午覺過後, 岑歲抱著函式下樓遛彎。
函式是隻散步都要散出「讓老孃欣賞一下我打下的江山」的風範的,於是走得極慢, 大搖大擺地, 還翹著條尾巴。
不過岑歲也有心事, 所以走得極慢。
在小區入口遇到了取完快遞迴家的許塵墨, 她乖乖地和許塵墨打了聲招呼:「塵墨哥, 你最近住家裡啊?」
許塵墨神情淡淡:「今天有事回來一趟。」
岑歲:「哦。」
「你要出去?」
岑歲下巴微抬, 指了指在地上豎著尾巴懶洋洋的散著步的函式,「怕函式在家悶壞了, 所以帶它出來走走。」
許塵墨叮囑她:「別走遠,拉好牽引繩。」
這對話太熟悉,像是回到了很多年前。
那時她還是心無芥蒂地叫他一聲「塵墨哥」, 也是真的把他當親哥哥看待。或許這就是成年人處理感情的方式吧,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就是不喜歡。
不強求,也不惋惜,各自回到原位。
岑歲叫住他回去的身影,欲言又止幾次後,終於忍不住問:「塵墨哥,方便聊聊嗎?」
許塵墨有詫異一閃而過,他神色淡然:「可以。」
馬路兩邊白楊樹蓊蓊鬱鬱,遮擋住大片陽光。
岑歲思考許久,忽然說:「你在國外的時候,是不是經常和陸宴遲見面?」
許塵墨扯了下嘴角,「就知道你找我聊他。」
岑歲有些尷尬地抓了抓頭髮。
許塵墨倒也沒在意:「他沒和你說過嗎?」
岑歲搖頭:「我也沒問過他。」
許塵墨:「你為什麼不問他?你只要問他,他什麼都會說的。」
沉默幾秒,岑歲也不想和他彎彎繞繞的,直截了當地問道:「你和陸宴遲在國外,是不是有聊到過我?」
「聊到你?」他說,「他又不認識你,怎麼會聊到你。」
岑歲提醒道:「我不是會發一些美食影片嗎。」
「美食影片……」許塵墨低喃著,往前走了幾步,他忽地側過頭來,若有所思地看著岑歲,「你這麼一說,確實提到過你。」
岑歲抬了抬眼:「你們當時都聊過什麼?」
許塵墨的記憶力也不遜色:「他在國外的時候有看你的影片。」
岑歲嗯了下。
「我說你是我的妹妹,就簡單地說了幾句,」許塵墨想了下,「其他的也沒有多說了,我和他的性格你也是知道的,不太喜歡聊這些。」
岑歲道:「那你有給他看過我的照片嗎?」
「我沒有你的照片,」許塵墨問,「你怎麼突然問起這個事來了?」
岑歲不知道要怎麼解釋,她囫圇地找理由搪塞他,說:「就想知道你有沒有在他的面前說過我的壞話。」
許塵墨:「……」
散完步回家,在岑歲上樓時,許塵墨突然叫住她。
岑歲聞聲轉頭看他:「塵墨哥,還有事嗎?」
光影搖曳,許塵墨的臉映在斑駁中,面板冷白,神情疏離又冷淡。他站在下面,略仰著頭看著岑歲,說話時也像是沒帶任何情緒:「紅豆。」
岑歲歪了歪頭:「哎?」
「陸宴遲對你很好吧?」
岑歲笑起來的時候像只慵懶的貓,「怎麼了?」
許塵墨眼眸裡有情緒翻湧,最後和著灌入樓道里的秋風般飄散,他的眼底透著釋然,「他要是對你不好,可以來找我。」
岑歲愣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