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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5頁

他這次沒有喝酒。

或許喝酒只是給他使用暴力找的一個藉口罷了。

他給孟雅萍打電話,語氣溫和,聽不出一絲異常:「我在小區外面,我們能見一面嗎,最後一面,以後我不會再打擾你了。」

孟雅萍正好帶著岑歲逛完超市,她把車停在拐角處,隨後下車孤身一人去見岑永斌。

那是岑歲經歷過。

最兵荒馬亂的一個夜晚。

她看到孟雅萍下車後,被岑永斌用棍子抽打,男女之間力量懸殊。

這邊離小區大門又有很遠的距離,又是大雪壓城的夜晚,室外鮮少有人走動,無論孟雅萍怎麼叫,也無人回應。

岑歲冷靜地拿出手機報警。

透過一扇車窗,她看到孟雅萍像是失去生氣般地倒在雪地上,沒一會兒,她看到白色的雪地被暗紅色的血浸透,蔓延。

岑歲眼睜睜地看著這一幕,整個人像是失聲般地留著眼淚。

岑永斌似乎打累了,他緩慢地蹲了下來,伸手摸著孟雅萍的臉。

距離太遠,他的嘴巴一張一合的,岑歲不知道他在說什麼。

後來,岑永斌接了個電話。

孟雅萍掙扎著從地上站了起來,搖搖晃晃地往車裡跑,開啟車門的時候,岑永斌發現了她,大叫著:「你跑什麼!」

孟雅萍的腳步虛浮,她晃了晃腦袋,有些艱難地開啟車子。

在岑永斌趕來之前,坐上了車。

岑歲呆呆地看著她:「媽媽。」

她看到孟雅萍的脖頸處都是血漬,衣服上也沾滿了斑駁血痕。

借著車外的稀薄燈光,她還看到了從孟雅萍的後腦勺裡,不斷流淌而出的黏稠血液,車廂內有著極重的血腥味。

孟雅萍的視線有些模糊,耳邊也迴蕩著「嗡嗡嗡」的聲響,她艱難地保持著最後一分理智,知道要是再被岑永斌抓到,岑歲也逃不過。

她看著敲著車窗的岑永斌,他敲不開車窗,於是折身去找尖銳物件想要把車窗敲開。

孟雅萍想要發動車子。

但她的手像是失去骨節般,沒有任何力氣。

就連鎖車門這樣一個簡單的動作,都極為吃力。

像是耗盡人生中最後一分力氣。

不遠處,岑永斌舉著一截生鏽的鋼管,他笑的猙獰,斯文溫和的臉上刻著殘暴與兇橫,他一步步地朝車子走來。

岑歲淚眼模糊,在模糊的視野中,她嘶吼著:「媽媽?媽媽——」

她驚恐地看著眼前的一切。

大雪淅淅瀝瀝地落下。

岑歲在模模糊糊中聽到警鈴的聲音,她看到警車停下,看到岑永斌被兩個警察控在地上,她看到駕駛座上的孟雅萍趴在方向盤上,她看到紅色的血液和白色的雪融在一起,看到岑永斌跪下的地方,是摻著鮮明血跡的雪地。

……

……

墓園在山上。

岑歲下山後沒有打車,她坐在一邊發呆。

在這一刻,她很想聽到陸宴遲的聲音。

於是,她拿起手機給陸宴遲打電話,也不管現在是幾點。

電話接通,陸宴遲的聲音帶著笑,「想我了?」

岑歲:「嗯。」

察覺到她的語氣和平時不同,陸宴遲斂著笑,「在幹什麼?」

「你起了嗎?」她不答反問。

陸宴遲清了下嗓子,「剛醒。」

岑歲嘟囔著:「都幾點了,怎麼才醒?」

陸宴遲失笑:「才八點,我睡個懶覺都不行嗎?果然還是夢裡的你比較乖。」

岑歲好奇:「你做夢夢到我了嗎?」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