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皇后低眉不語,國事沒有她說話的權利。
皇帝看了她一眼,問道:「清兒……你有什麼想說的嗎?」
高祖皇后英靈在上,本朝自然沒有後宮不得干政的規矩,皇后代為監國亦是常有的事。
只是妃嬪們沒有資格說話罷了。
宋皇后怔了怔,搖頭道:「我並沒有什麼想說的。」
何景明想起李信的話。
李信說,這個人在前世,曾經識破了他們的陰謀並公之於眾,無論她知道的真相是不是真的真相,總之,這個女人都不是表面上的單純無害。
她既然知道那麼多,肯定就一直在關注著朝堂之事。
那時候,她還僅僅是個貴妃。
何景明想了想,笑說:「皇后娘娘別客氣,有什麼想說的,都是自家人,沒什麼不好說的。」
宋皇后抬眼,看著他說:「鎮國公雖則權勢滔天,可非因為他本人,而是鎮國公的頭銜,世子是鎮國公府的世子,您的父親亦是鎮國公,別人信他,便不信你了嗎?」
她一直不是很明白,鎮國公手握重兵,有兵符在的部分沒法子,可是京郊大營這種地方,鎮國公想管都管不了,憑什麼能收攏人心?
還不是因為鎮國公府多年煊赫,讓人信服。
而鎮國公府名正言順的繼承人何景明,為什麼一定要跟人對立,就不能也借著這個名頭,做些什麼嗎?
何景明怔了怔,忽而笑道:「舅母說的對,是我當局者迷了。」
皇帝嘆息道:「你還說什麼都不懂,不過寥寥幾語,便有效果,可見不凡了。」
宋皇后低頭淺笑:「不過幾句妄言,陛下不笑話我就好了。」
「舅舅,我還有件事,要跟您單獨說。」
皇帝看他。
宋皇后識趣站起身:「陛下,那妾先告退了。」
她臉上也沒見任何不滿,有些事情不能對外人言,這很正常。
何景明倒不是故意瞞著她,而是這樣的話,真的不能對她講。
她還懷著身子,若是嚇到了,那罪過就大了。
皇帝疑惑道:「什麼事情這般著急?」
「是關於李信的。」何景明深吸一口氣,道:「李信給我說了些事情,太子好像不大相信,可我有時候覺得,像是真的,現在越想,越覺得不像作偽。」
最開始,他便是信了的,可是到底存了幾分懷疑。
那是李信,焉知一切不是他胡思亂想出來的。
可是去了京郊大營這些日子,他做了幾個夢。
夢裡沒別的,只有李信形容的那一幕,宋語亭被人從鎮國公府帶出來,死狀慘不忍睹。
他便再也不覺得,那是假的了。
何景明將李信那些話跟皇帝說了,最後道:「他還說,那個時候,唯有皇后娘娘知道此事。」
皇帝顯然被嚇得不輕。
這種話簡直是天方夜譚,怎麼可能?
前世今生的故事,只在戲臺子上出現過。
皇帝道:「韶陽,子不語怪力亂神。」
「我便知道舅舅不信,可是他說的宋將軍死期,上次那時候,若非我陰差陽錯救了他,他可能真的就死了。」
就算是對親舅舅,懷疑宋語亭和李信一樣的事情,他也不敢說。
因為舅舅疼愛自己,肯定不會允許身邊出現這種事情的。
皇帝道:「為何不是李信知道這件事,據此編出來的,你之前還告訴我,他那段日子去了北疆,韶陽,你實在是太疑神疑鬼了。」
「舅舅……」何景明有些著急,「我說的全是真的,你想想,那樣的事情,會不會發生?」
皇帝道:「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