拔刀……
千手誠拔刀的動作並不迅速,完全不是那種拔刀斬的姿勢,反而整個過程緩慢得能夠讓旁觀者看清每一個細節。
一手握著刀鞘,一手握住刀柄,以著一個似乎相當普通平凡的動作緩緩地抽出著刀刃!
然而,這一幕看在螳螂大虛的眼中,卻彷彿隨著刀刃離鞘,某種血紅的液體正瘋狂地從刀鞘中噴湧而出。
那……似乎很虛幻,虛幻得螳螂大虛眨眼之間,彷彿面前的依然是那平平無奇的拔刀……
又似乎真實,真實得螳螂大虛隱約之間能夠敏銳地嗅到一種絕望的氣息……
螳螂大虛瞪大著眼睛,四根鋒利前肢隱隱彷彿在戰慄顫抖著地喃喃說著。“什麼啊?這種絕望的感覺?!”
而下一刻,螳螂大虛看到面前千手誠的眼神變了……
原本那似乎平靜且玩味的眼神,徹底化作了一種死寂般的感覺,是彷彿一片沒有絲毫波瀾的血海那般的死寂!
……
與此同時,於靜靈庭四番隊卯之花庭院之中。
卯之花烈坐於居室之中,正對著“森與溲疏”而坐,目光微垂,手中則是緩緩地將自己的斬魄刀給抽了出來,細細地擦拭著……
那輕柔的動作,就彷彿是在擦拭著心愛之人的肌膚,直至整把斬魄刀的刀刃都不染一絲塵埃,卯之花烈才將斬魄刀重新歸鞘。
而卯之花烈隨之抬起看著“森與溲疏”的目光,則是流露著幾分感嘆與追憶……
“誠,你這個傢伙總是說自己的劍道才能一般,連真央靈術學院所教的劍道都不及同齡人,但是你所隱藏的本能卻是可怕無比……”
“在一次次的廝殺之中,你儘管對於劍道技巧還算不上完全掌握,但是你最重要的本能已經完完全全地學會了如何最大效率地進行完美的廝殺!”
“真是的,當初居然一直沒有發現這一點,將你當成了一個純粹鍾愛回道與醫術的死神,明明你才是靜靈庭之中最恐怖的野獸才對……”
說到這裡,卯之花烈撫摸著斬魄刀的動作一頓,語氣之中多了幾分期待地說道。
“什麼時候你才能完全地展露本能,對著老師毫不留情地進行廝殺啊?那將會是難以想象的最高愉悅吧?!”
“你一直都在忍耐著什麼?不願意真正地傷害老師嗎?但明明你的本能早已經不經意間捅了老師無數次了……”
卯之花烈嘴角略微一彎,一手不經意地按著自己的胸膛,腦海之中則是回憶著一幕幕血腥,卻也是愉悅的畫面。
五十餘年來……
或許,卯之花烈一開始未嘗不是懷抱著教導千手誠劍道的想法,並且在最為珍視之人面前,卯之花烈也漸漸按捺不住某種本能。
然而,隨著時間不斷推移,卯之花烈反而逐漸痴迷上與千手誠的不斷廝殺。
在千手誠保持著理智之時,千手誠毫無疑問是處於絕對的下風……
但是,在千手誠廝殺到一定程度喪失了絕大部分的理性之後,由本能所操縱的身體,卻是一次次地傷到卯之花烈。
胸膛一次次地被貫穿,那溫熱的液體噴射而出,總會將整個胸膛塗滿!
假如不是那個狀態之下的千手誠是處於喪失理性的本能狀態,卯之花烈都不禁懷疑那是不是千手誠每一次都刻意地瞄準著相同的位置。
而隨著廝殺次數的不斷增加,卯之花烈就能越發清晰地感受到千手誠的本能越發恐怖,最後幾乎已經到了與未解放斬魄刀的卯之花烈真正意義上勢均力敵的程度。
因此,四番隊之內不僅僅是千手誠幾乎每月定期病假,卯之花烈深居簡出,少有理會四番隊的隊務,未嘗不也是有著每個月幾乎有一半的時間都在流血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