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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頁

其是她那樣的女孩子。

她臉上的化妝還是很重。眼圈黑黑的,看上去不怎麼令人舒服,不過也不讓人討厭。

她昨天與我說過話,我今天可以與她同桌坐。希望她記得我,不然……後果不堪設想。

我生來膽子很小,我只好在她對面坐下來。

她倒向我笑了一笑。

她笑得很自然,隨即皺了皺眉頭,好像想不起在那裡見過我。

她一點不像小丁形容那樣的「憂鬱,寂寞」,每天坐在咖啡館裡像在憑弔。她很明朗。

至少她昨天問我是不是那個詹的時候,她不明朗,也許小丁是對的,他觀察了她很久。

我得把握機會,我拿起我的杯子,走到她面前,我老實不客氣的坐下來。

我說:「我們昨天見過。」

她沒叫,謝謝天,她只是在想我們幾時見過。

我馬上補充說:「我就是像詹的那個人。」

聽我那樣說,她馬上一呆,我不該那樣說的,我知道,可是我得讓她儘快想起我。

她果然想起來了,她點了點頭。

她拿起了茶杯,喝了口茶,她有點不好意思,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她昨天一定喝過酒了。

她拿著茶杯的手指上,留著一半銀色。

她在杯沿邊看我一眼。她說:「你並不像詹。」她笑,「不過看你的樣子,我相信你不是壞人。」

我也笑了一笑。

「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我說。

「甚麼?」她說。

「為甚麼你每天在這裡喝茶?」我問她。

「每天?」她放下了茶杯,「那有甚麼稀奇?」

「當然了,每天在這裡喝茶還不稀奇?」

「對我來說,一點都不,」她笑著解釋,「我在頂樓唱歌,休息的時候下來喝杯茶,有甚麼稀奇?」

她說得很有道理,但是漏洞很多,她幹嗎不在頂樓喝咖啡?為甚麼要走下來?

但是我只點點頭。還有:誰是詹呢?我不明白,她輕描淡寫的帶過去了,沒有再提。

「你胃口很好。」我說。

她點點頭。桌子上的食物已經吃得差不多了。

她看看鐘。「時間到了,我得走了,再見。」

她放下幾張鈔票,起來了。我看到她穿著長長的裙子。

我也說:「再見。」

她向我笑笑,向大堂走去。

我等她走了,馬上到大堂去看照片,看她是不是的確在頂樓唱歌,但是唱歌的是一個金頭髮女人,與一個菲律賓男人,沒有她。

當然這是我意料中事,如果她在頂樓唱歌,這裡的侍者就會認得她。

她說了謊,對一個陌生人,也許她有她的道理。她或者不願意告訴我太多的事情,也許她有點害怕。

但是我失去了她的蹤跡。

她說這謊,是為了要暫時脫身嗎?我不明白。

任何人只要查一查,就可以曉得她這樣是說謊了。

我嘆了一口氣,我掏出一支煙來抽。只好回家了。對於這個女孩子,我還是甚麼都不知道。

我只記得她有很柔輕的長髮,不太黑,可是捲曲得很美麗,她的嘴唇有點潤濕,她有一個習慣,她喜歡用手撥右邊的頭髮,這種手勢,證明她一直是不安的。

這樣年紀的女孩子,為甚麼要出來一個人坐著呢?

事情好像很神秘。

回到家,我馬上開暖爐,洗一個熱水澡。

我想也許這樣會使我好一點。我實在有點胡塗了。

然後小丁打電話來了。

小丁說他病了,所以沒去,小丁發了燒,躺著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