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是她那樣的女孩子。
她臉上的化妝還是很重。眼圈黑黑的,看上去不怎麼令人舒服,不過也不讓人討厭。
她昨天與我說過話,我今天可以與她同桌坐。希望她記得我,不然……後果不堪設想。
我生來膽子很小,我只好在她對面坐下來。
她倒向我笑了一笑。
她笑得很自然,隨即皺了皺眉頭,好像想不起在那裡見過我。
她一點不像小丁形容那樣的「憂鬱,寂寞」,每天坐在咖啡館裡像在憑弔。她很明朗。
至少她昨天問我是不是那個詹的時候,她不明朗,也許小丁是對的,他觀察了她很久。
我得把握機會,我拿起我的杯子,走到她面前,我老實不客氣的坐下來。
我說:「我們昨天見過。」
她沒叫,謝謝天,她只是在想我們幾時見過。
我馬上補充說:「我就是像詹的那個人。」
聽我那樣說,她馬上一呆,我不該那樣說的,我知道,可是我得讓她儘快想起我。
她果然想起來了,她點了點頭。
她拿起了茶杯,喝了口茶,她有點不好意思,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她昨天一定喝過酒了。
她拿著茶杯的手指上,留著一半銀色。
她在杯沿邊看我一眼。她說:「你並不像詹。」她笑,「不過看你的樣子,我相信你不是壞人。」
我也笑了一笑。
「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我說。
「甚麼?」她說。
「為甚麼你每天在這裡喝茶?」我問她。
「每天?」她放下了茶杯,「那有甚麼稀奇?」
「當然了,每天在這裡喝茶還不稀奇?」
「對我來說,一點都不,」她笑著解釋,「我在頂樓唱歌,休息的時候下來喝杯茶,有甚麼稀奇?」
她說得很有道理,但是漏洞很多,她幹嗎不在頂樓喝咖啡?為甚麼要走下來?
但是我只點點頭。還有:誰是詹呢?我不明白,她輕描淡寫的帶過去了,沒有再提。
「你胃口很好。」我說。
她點點頭。桌子上的食物已經吃得差不多了。
她看看鐘。「時間到了,我得走了,再見。」
她放下幾張鈔票,起來了。我看到她穿著長長的裙子。
我也說:「再見。」
她向我笑笑,向大堂走去。
我等她走了,馬上到大堂去看照片,看她是不是的確在頂樓唱歌,但是唱歌的是一個金頭髮女人,與一個菲律賓男人,沒有她。
當然這是我意料中事,如果她在頂樓唱歌,這裡的侍者就會認得她。
她說了謊,對一個陌生人,也許她有她的道理。她或者不願意告訴我太多的事情,也許她有點害怕。
但是我失去了她的蹤跡。
她說這謊,是為了要暫時脫身嗎?我不明白。
任何人只要查一查,就可以曉得她這樣是說謊了。
我嘆了一口氣,我掏出一支煙來抽。只好回家了。對於這個女孩子,我還是甚麼都不知道。
我只記得她有很柔輕的長髮,不太黑,可是捲曲得很美麗,她的嘴唇有點潤濕,她有一個習慣,她喜歡用手撥右邊的頭髮,這種手勢,證明她一直是不安的。
這樣年紀的女孩子,為甚麼要出來一個人坐著呢?
事情好像很神秘。
回到家,我馬上開暖爐,洗一個熱水澡。
我想也許這樣會使我好一點。我實在有點胡塗了。
然後小丁打電話來了。
小丁說他病了,所以沒去,小丁發了燒,躺著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