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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1頁

「陛下是醋了。」

蘭芳掩嘴笑,小聲說:「好娘娘,陛下向來看秦王殿下不順眼,秦王殿下既然已經醒了,您也算報恩了,以後也不用您操心了,以後可離著遠些,一會兒再去哄哄陛下,陛下捨不得和您生氣的。」

「 他個心黑的,我就知道他是故意找事兒。」

喬安翻了個白眼:「這麼大一人,還是個皇帝,用這種招兒,矯情不矯情,他也好意思…」

雖然這麼吐槽著,但是男朋友鬧脾氣也不能不管,她想了想,扭頭對蘭芳說:「你把我那個東西拿來,還有針線盒什麼的也拿來,我趕快給縫好了,拿去哄他。」

蘭芳笑著應聲:「是。」

…………

秦王踩著石階而上,

鵝毛般的飛雪飄散,寒風颳過,他低低地咳嗽,傷口微微崩裂,喉嚨裡泛著濃鬱的血腥味,可他卻眉目冰冷,恍若未覺。

他走上城牆,一排排禁軍持戟而立,明黃的旌旗中間,皇帝正背對著他,靜靜負手而立。

秦王看著他,半響,他慢慢跪在地上,嗓音嘶啞:「參見陛下。」

皇帝轉過身,眼神定在他後背上,看了很久。

「你這樣心甘情願地向朕叩首,朕還有些不習慣。」

皇帝頗為感慨:「這麼多年,你魏元琛竟也有一天能知道什麼叫識相,真是世事無常。」

秦王神色漠然,沒有被戳到痛楚的難堪,也沒有不甘和怨恨。

成王敗寇,他圖得起勝,自然也擔得起敗。

「起來吧。」

皇帝轉過身:「到朕旁邊來,再最後看看你的王都。」

秦王緩緩站起來,走到他身側。

西南王都繁華顯赫,王宮也是出了名的奢華磅礴,這一場大雪,落在金碧輝煌的雕樑畫柱上,更顯出蒼勁的浩大壯闊。

秦王看著這熟悉的宮廷樓閣,知道從今天開始,將再與自己毫無關係。

而奇異的是,他竟然並沒有多麼失落,反而像是卸下了什麼一直壓在心頭的東西。

從今以後,他再不是秦王,不是那個曾被母妃和全天下寄予厚望、背負著整個西南的野心家。

他突然問:「為什麼不殺我?」

「殺了你,讓你那麼悽美地死在她面前,以後成了她的白月光硃砂痣,以後都壓在她心口?」

皇帝冷笑:「噁心誰呢?你想得美!」

秦王想過許多原因,卻唯獨沒想過這個。

秦王輕扯唇角,像極了自嘲:「你才是她的夫君,她一心向著你,又怎麼會把我壓在心口?」

皇帝冷笑:「她當然向著我,你算是什麼,便是死了,在她心裡也只能佔指甲蓋大小的陰影。」

秦王:「那你還——」

「但是指甲蓋大小,也不行,一點陰影都不行。」

皇帝口吻篤定而雲淡風輕:「她心裡只能有朕,只能為朕哭為朕喜,朕不會讓任何人被她烙在心上。」

她是個傻姑娘,心裡太乾淨,所以越是悲傷的、遺憾的,她越是記得深,也就更難過,更會感懷。

所以秦王、裴顏,他們都得活得好好的,就如浮光掠影掠過她心口,固然美,卻美得輕描淡寫、無動於衷,輕飄飄就吹過去了,不留下一點痕跡。

秦王無言,半響啞聲說:「我終究不及你。」

不及他心思深沉,不及他霸道強硬,不及他步步為營。

這一刻,他終於徹底折首了。

秦王緩緩吐出一口濁氣:「你要把我圈禁在哪裡?」

「誰說朕要圈禁你。」

皇帝神色戲謔:「你堂堂秦王,戰神之名,攻無不克戰無不勝,可是一把好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