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稷當然是愉快地教了他們做人,並且摘了他們的腦袋,收了他們的宅子和私藏的金庫,再笑眯眯地騰出地方來名正言順安排上自己的人手,一步一步慢條斯理地收攏起河北道的勢力。
於是喬安每天一邊在城裡忙忙碌碌轉著圈地開藥救人,一邊眼看著李稷每天三百種方法花式殺人,感覺分外無語。
雖然無語,但是顯然這種殺雞儆猴的方法是很有效的,河北道各地的官員聞風喪膽,急忙慌的聽命收攏起災民,而且藉此機會,李稷短時間內就收斂了一大批財富,透過關係迅速從別地低價換來了一大批糧食、衣服和草藥,又徵集流離失所的災民們作為勞力,修繕各地的廢墟和河道,在災害造成更大的影響前,就及時止損,成功把整個河北道盤活了。
喬安親眼看著欒城的復甦,她蹲在臨時搭的藥廬牆角,捧著麵碗,聽著外面幹活的災民們用一百種句式大聲讚揚「青天李大人」的功勳,酸得牙都要掉了:「這也太酸了。」
林七也蹲在她旁邊吸溜麵條,聞言不解:「不酸啊,安姑娘你是不是醋加多了?」
「我說的不是面!」
喬安撇嘴,酸溜溜:「我覺得他們誇李稷太誇張了。」
林七瞅瞅她,老實說:「因為你對大人有偏見。」
喬安翻了個白眼:「沒錯,我就是對他有偏見。」
「……大人其實挺好的。」
林七端著碗,認真說:「大人是位好將軍,也是位好官……也是個好兄長。」
喬安一臉嫌棄,林七趕緊說:「真的,安姑娘,大人嘴上不說,其實很疼你的。」
「我跟在大人身邊,大人性情多疑冷漠,除了老夫人,這麼多年,只對您這麼上心過。」
林七想到過去種種,夾著筷子,小聲說:「大人一路走過來,挺不容易的……」
喬安不吭聲,用筷子戳了戳麵條,才嘆口氣:「我知道啦。」
她其實知道的,李稷雖然不是個好人,但是也沒有那麼壞,像那種品性真正不好的人,就算他是老太太的兒子,她也不會搭理他的。
「不說他了。」
喬安突然興奮:「你猜我搞到了啥,我昨天搞到了一罈子好酒!」
林七呆了呆:「安姑娘,大人不讓你喝酒。」
「管他呢,難得他出去巡視,不會在這兒盯著我嗶嗶,咱們不得可勁兒地嗨。」
喬安興高采烈:「趁著他不在,你不說我不說誰知道,咱們今晚就偷偷喝——」
「——安姑娘!」
外面突然傳來驚馬聲,把正試圖帶壞純潔少年的喬安嚇了一跳:「誰?幹啥?」
「安姑娘,是我陸翼。」
那人匆匆推門而入,正是李稷身邊的心腹陸翼,喬安納悶:「你不是跟著大哥他去巡視軍營……」
「正是。」
陸翼苦笑一聲,快速說:「大人有事暫時回不來了,讓我回來轉告您,這幾天老夫人就要到了,請您辛苦些先照顧老夫人,他不日就回來。」說完,他匆匆忙忙就要走。
喬安覺得不對,叫住他:「怎麼好端端的就回不來了?他怎麼了?」
陸翼一臉為難,喬安眯起眼:「怎麼,不能跟我說。」
她平時總是笑眯眯的,看著特別好脾氣,但是陸翼第一次發現,安姑娘這麼似笑非笑起來,有一種說不出的勁兒,讓人不敢冒犯。
陸翼猶豫了一下,只好苦笑說:「罷了,大人說不讓告訴您的,我們回途時路旁突然餘震塌方,滑落的山石堵住了河道,河水逆流衝垮了一處堤岸,正把大人他們圍在一處高岸上了。」
「什麼?!」
喬安在陸翼絕望的目光中,顛顛跟著跑來看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