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沒有什麼特別的。」
裴顏失笑:「大概是我武藝高一些,用的力道比較穩。」
說起武藝,喬安就忍不住抽氣,面露佩服:「那你更厲害了,我才練幾個月的武功就感覺累得不行了,你從小練到大,不知吃了多少苦,真的很堅強。」
「喜歡就不覺得累,而且大家都是這樣,沒什麼苦的。」
裴顏莞爾:「姐姐才厲害,才練了幾個月,已經能出劍招了,上次與姐姐對招,姐姐出的那一劍讓我都心頭一跳呢。」
「嘿嘿,沒有啦,我就是力氣大,佔便宜呢。」
喬安蹲在那兒抱著小雪狐,無視它呲牙咧嘴地罵罵咧咧,把手塞它毛絨軟肚皮底下取暖,以經典母雞揣姿勢,悠閒地和裴顏嘮嗑:「我主要是憋著股氣兒,上次秦王那箭射我,要不是陛下用劍擋住,還有你射鏢幫我擋,那我就涼了!可氣死我了,我就等著將來武功大成,把他按在地上暴打,好好讓他知道厲害。」
裴顏聽了,唇角微微抿平,眸色微暗,眼神有一點複雜。
他突然輕聲說:「秦王那一箭,即使陛下和我不攔,也不會傷到您的。」
當時他和陛下看見箭朝皇后去,都慌了神,一個用劍一個用鏢攔,以為是秦王狗急跳牆,遷怒皇后要對皇后下手。
但是後來等冷靜下來,他特意回去過現場,重新算那箭被擋開的軌跡,卻發現那箭從一開始就沒有對準皇后。
那不過是個幌子。
正因為是個幌子,裴顏才心裡不安。
裴顏與秦王明裡暗裡交手過不少次,他深知秦王是個多麼心性不定專橫獨斷的人物。
秦王是先帝最寵愛的兒子,一度被所有人視為太子的不二人選,他活了多少年,就猖狂了多少年,他根本沒有忍氣吞聲的概念。
他想殺的人,不會因為任何原因放棄,哪怕是對皇帝,他那一箭都敢穩穩地射出去。
但是他那一箭卻歪了。
他那在所有人看來都殺氣畢露勢在必得的一箭,卻射歪了。
這到底是意外,還是……
「所以他射歪了?」
喬安有些興奮說:「切,他搞得那麼唬人,還以為他箭術多厲害呢,結果不還是射歪了。」
裴顏看著她,眼中似有萬般複雜思緒劃過,最後只化為一笑:「是啊。」
裴顏把搗好的藥汁遞給她:「姐姐,給。」
「這一定是老天爺都看不過他那麼囂張了,天意……」
喬安幸災樂禍唸叨著,接過藥汁和自己剛熬好的藥湯兌在一起,攪拌好了,再倒進去不同比例的水,均勻地灑在試驗田裡,等待了一會兒,等液體都乾涸了,她才用小鏟子剷出一塊土,端到面前仔細觀察。
裴顏隨意瞥過去一眼,面露驚異:「這土……鬆軟了很多。」
裴顏之前見過這地裡的土,乾硬粗糙,隨便碾一碾就會掉渣;但是現在皇后剷出來的土明顯鬆軟,土質細膩。
裴顏生長在西北邊疆,那裡土質貧瘠、人力稀少,裴家軍不打仗時也會種植軍田以補充糧草,所以他也略通農事,看了片刻,他輕吸了一口氣:「這土的肥力,已經算得上中等田了。」
裴顏從沒見想過,有人竟能將荒蕪的廢田變成肥沃的農田。
這莫不是神功造化,才能化腐朽為神奇?
喬安撓了撓臉上蚊子咬的包,伸手捏了捏土,搖了搖頭:「還不夠,這個是試驗田才能達到這種程度,真的要改善大量農田的話,肯定不能做到這麼細緻,所以最好能實驗出上等田,這樣大批次兌水稀釋後才能保證基本的農田是下等田甚至中等田。」
裴顏怔怔看著一臉認真的喬安,眼中浮動著流光溢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