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從她的脊樑骨,發散到她全身,甚至張牙舞爪的在恐嚇自己。
他收回了手,還沒開口,她先回了頭,那陌生的視線把他想說的話全部堵了回去,她眼睛裡沒有燒得極旺的火焰了,卻又並非是死氣沉沉。
可他看不清裡面蠢蠢欲動的是什麼。
陳月歆盯了一陣他收回的手,兀自朝來時的方向,率先走了。
張霏霏擔憂的看著她的背影,連忙跟了上去。
另一邊。
天空格外的暗沉,萬籟俱寂,宛如已經到了安眠的深夜時間,熱鬧繁華王城中的燈火也漸漸滅了下去。
紫色的光亮被放在了桌上,除此之外,屋內一片漆黑,什麼也看不見。
有一道清麗的女聲傳來,疏離且客氣,道,“為什麼找我?”
一陣幽謐的風吹過,撩起了那綴著大片黑珍珠的簾子,後頭的人身姿挺拔,有種睥睨萬物的感覺,只是他的臉在陰影之中,根本看不真切。
她的語氣篤定了一些,客氣也多了幾分,稱呼道,“魔尊大人。”
那頭的人反問道,“你不打算告訴你的朋友們嗎?”
“什麼意思?”女人脫口而出,但很快反應過來,隨即倒吸了一口寒氣,道,“你是怎麼知道的?!”
“鬼車之身,”他說話依舊慢悠悠的,與此前的冷冽鋒利彷彿有些不同,道,“難解肥遺之毒。”
女人走近了兩步,紫光映在臉上,赫然顯出朱夏的面龐。
她面前的,就是松心花。
“你用這花引我過來,總不會就為了說這個我已經知道的事情吧?”朱夏鎮定道。
當時為了保護藏身冥界眾生相的熊巍,她顧不得許多,只能親身上前。
原本想著自己身上有鬼車之力,千毒不侵,萬邪不懼,哪怕沾染肥遺身上的毒,也應該無有大礙。
可誰知,調息之後,毒既沒有溶於鬼車的邪氣之內,也沒有排出體外,反而愈演愈烈,與自身力量相抗,令她十分苦痛難熬,卻只能拼力壓制。
更不想讓朋友們看出異樣,不想讓那樣努力的熊巍自責擔心。
“那肥遺之毒,只要沾上,就是神仙難救。你身上的神力損耗很多,再這樣下去,你撐不了多久。”對方淡定的解釋道。
這點,朱夏也知道。
他抬起手,滅了松心花上的微光,使整個空間完全陷入了黑暗,才接著道,“我可以給你一個保命的辦法。”
朱夏一愣,追問道,“什麼辦法?”
“借魔氣來平衡毒性,這樣你就不用消耗自身的神力了。”他徑直答道,“我可以教你一套轉化接納魔氣的功法,以此保你不死,如何?”
她自有顧慮,道,“這麼簡單?”
“這功法雖可保命,但有一個缺點。”他平靜道。
“什麼缺點?”
“用了之後,你不能離開魔界,一旦離開魔氣的滋養,毒性依舊會發作,你活不過七日。”
“不能離開魔界?”她在心底已然否定了這個方法,自顧自道,“這怎麼行,你明知道,我們不會停留在此處。”
他輕描淡寫道,“若不用此法,你餘下的神力支撐不過三日。”
眼前的人過於淡定,淡定到讓她覺得與此前見過的滄溟大不相同。
可那壓制不住的力量和渾然天成的傲然之氣,魔界中除了滄溟,找不出第二個。
朱夏的思緒飛快運轉起來。
三日?三日能做什麼?
三日她甚至都不能和熊巍好好道別,時間太短了。
只有活著,活著才能有後續,她早就知道魔界之旅萬分兇險,如今這樣,她也不怨任何人,更不後悔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