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稱呼怎麼聽怎麼彆扭,瞿星言沒有表態,只是轉過身去,面對窗外,平靜道,“仔細收著。”
只有極短的一個瞬間,陳月歆發現他臉上冰冷的面具好像裂開了一丁點兒縫隙。
不過沒給她追問的機會,病床上的熊巍就先開口問道,“你們……有沒有見到阿夏?”
“見到了……”瞿星言正欲細說。
又被陳月歆打斷,她忙接過話茬,道,“阿夏她很好,跟以前一樣,這會子天地間邪氣尚未消散,她也正在幫忙,與句芒一同行動,你別擔心,等這些事處理完,她就會回來的。”
聽她如是說,熊巍臉色緩和溫柔了不少,輕輕點頭,道,“那就好。”
瞿星言瞥了她一眼,倒也難得的沒有拆穿她,轉而道,“朱夏身上的落血印,是你解開的吧,此次是你救了她。”
有些事,還是留給朱夏親口與他說,才更好。
熊巍回想起那時的經歷,眼中的光芒暗了下去,道,“我的血解了落血印……可我還來不及跟阿夏說,那些藏在我心裡的很重要的話,等她回來,我一定要跟她說清楚。”
“我醒來的時候,自己躺在病床上,纏著厚實的繃帶,旁邊並不見阿夏的影子。”
其實他非常希望在睜開眼時,就能見到朱夏陪在自己身邊,就像以前他陪著她一樣,可是她沒有留下。
他不死心的找了一圈,發現書信、字條什麼的,也沒有留下。
熊巍像個霜打了的茄子似的,接著道,“沒多久雲哥兒就進來了,她告訴我阿夏已經離開了。”
說著,他將視線投向了雲哥兒。
雲哥兒會意,繼續往下講道,“朱夏姐姐拜託我好好照顧阿巍哥哥,她說她要離開去做更重要的事情,等她回來的時候,就是救起凰鳴雞的時候。”
“我應下她的話,她又說在診所外設定了一道保護結界,可抵禦邪氣,叫我們不要離開此處。”
陳月歆聽得聚精會神,問道,“沒了?沒有留給阿巍的話嗎?”
沒有文字,有傳話也是好的啊。
雲哥兒搖了搖頭,道,“沒有……”
瞿星言則用只有兩人能聽見的聲音理智道,“朱夏已經恢復了‘神’的記憶,與同我們在一起時的朱夏大不相同了,她既然沒有話留給熊巍,想來心裡已經有了決斷,我們作為局外人,無需強求。”
那時張霏霏很明確的問過朱夏——
你會離開嗎?
朱夏的回答亦很明確——
會。
陳月歆感覺氣氛有些凝重,但也無從反駁,仍舊安慰熊巍道,“阿巍,你現在還是好好養傷先,等事情解決,一切都會有結果的。”
她又問瞿星言,道,“這次江宇跑了,我們還追不追?”
他拿定主意,道,“不追,靜觀其變也好,守株待兔也好,都勝過咱們主動出擊。”
幾人對呆在此處達成了共識,熊巍跟著問道,“小姐和汪哥怎麼樣了?”
瞿星言的目光逐而深遠,好像想要看到天界的彼端,答道,“如果快的話……大約已經到了決戰關頭了。”
在這場爭鬥中,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角色,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使命,而汪文迪的使命,就是負責最重要的總攻,只要他殺了高玉繩,這一切都能夠畫上一個句號。
這裡的四人雖身不能助戰,但心思卻是都懸在主戰場上的。
或許他們的祝願與祈禱,皆能化作他戰勝高玉繩的力量。
遙遠的另一邊,就在相同的天幕之下,相同的血月月光之下。
少年手執雙劍,迎風而立,就像一隻傲然群雄的獵鷹,他的身後有他一定要保護住的一道結界,結界中是畢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