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多少拳之後,他停了手,撿起了被他忽略的刀子。
他扭曲的笑著,道,“你這個不要命的飯桶,我才不要在這兒跟你同歸於盡,你放心,我一刀就會了結你的痛楚!”
明晃晃的刀子上反射著寒光,他已經下了決心,下一招一定要一招斃命。
他如是道,“飯桶就是飯桶,差不多也該讓我贏了。”
痛嗎?
很痛,渾身上下,哪裡都痛,他在面對江宇這個對手的時候,總是輸的這麼狼狽。
熊巍想著,起碼這最後一回,他一定要做點什麼。
他絕不會鬆手的。
有什麼東西從外套接近心口處的口袋裡掉了出來。
好精緻的骨哨啊。
“阿哥——”
那溫暖軟糯的聲音在他腦海中響了起來,如畫一般的面容浮現在他眼前。
朱夏朝他伸出手,笑如春日裡和煦的暖陽,輕輕的呼喚著,“阿哥,我等著與你重逢,我們不是說好,要共同跨越身份這道阻礙的嗎?”
“阿哥,你可不能在這裡睡著呀。”
他眼睛一酸,滾燙的淚珠砸了下來,連同落下的,還有那把反射著寒光的刀刃。
鏗!!
利刃相撞的聲音。
江宇滿臉的不可置信,看著七羽錐在一瞬間就重新回到了熊巍手上,抵住了他的刀刃。
熊巍咬牙,眼中又燃起了名為生機的火焰,他狠狠堅持,一面收起骨哨,一面自言自語道,“是的,阿夏,我不能倒在這裡,我答應過你,一定會證明自己,走到你身邊去的。”
他一個凝力,拼命的把江宇從自己身上架開,略略獲得了一丁點兒的喘息時間。
熊巍明白,自己的傷勢稍有些重,如果不能快速解決的話,再耗下去,他還是會輸。
七羽錐上再次泛起的光芒說明了他體力得到回升的事實。
但是江宇也不會在給他掙扎的機會了。
對方整個陷入了黑霧之中,自中射出無數的利刺,而黑霧也在緩緩的移動,彷彿是想要吞噬熊巍。
他盡力閃避,躲不了的利刺便藉助七羽錐抵擋。
熊巍起身,第一波攻勢過後,黑霧裡很快又發起了第二波,這次射出的是一道道彎月狀的鐮刀利刃,速度與範圍以及破壞力上都比方才更強。
他依舊處於被動的狀態,即便腿沒有受傷,還有七羽錐,這些攻擊也不是他完全能夠閃開的。
江宇的目標是他的雙腿,與自己意料的結果一樣,有兩道彎刀割破了他的大腿肌肉。
“害怕我吧,臣服於你內心的恐懼吧!”
黑霧已經到了跟前,從中陡然伸出了一雙手,將熊巍利落的拖了進去。
七羽錐落在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音,隨後暗淡無光。
他在黑霧中感覺自己的靈魂被一點點抽空,填補進來的是無邊無際的恐懼。
而這些恐懼的源頭,就是那個偏執於夢真丸的江宇。
他知道江宇以前不是這樣子的,所以他才會害怕現在的江宇。
從什麼時候開始害怕的呢?
或許是從老爺子病倒的時候。
接著就是突然發現,自己竟然完全不是他的對手。
熊巍眼見著他提出新藥想法的時候,理想之光從他的眼中燃起,又眼見著他一步步甘願的走進黑暗。
所以,令熊巍害怕的,到底是江宇,還是黑暗?
他們倆還有機會像幾年前那個夏日的夜晚一樣,在街邊壓馬路,喝個通宵,暢談理想與未來、兄弟與情義嗎?
原來恐懼是這樣的感覺,好像有冰冷的海水不斷的灌進來,那種無助的絕望,讓他腦海中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