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又看見我了?”
她翻了個白眼,道,“我怕不怕你自己心裡沒數嗎?”
“那就是了。”瞿星言篤定道。
“嘿,給你點臉你還裝起來了?”陳月歆抱臂,拌嘴間氣氛也放鬆了下來。
他一邊在前頭帶路,一邊解釋道,“所謂‘恐懼’,並不單單指的是害怕,害怕只是它的一種表現形式,你在恐懼中看見的東西,一定有怕的成分,可能只有一點怕,也可能很怕,但害怕的東西,不一定能給你帶來恐懼。”
“當一個人建構系統的邊緣要素而不是核心建構被證明無效的時候,就會產生恐懼。”
她根本沒認真聽,隨口道,“聽不懂。”
他耐心道,“恐懼,指的是在面臨某種危險情境,企圖擺脫但卻無能為力的時候,會產生的一種強烈的壓抑的情緒體驗,關鍵詞在‘無能為力’和‘壓抑’上,不單單是害怕。”
後面的話,他沒再往下說。
陳月歆之所以在恐懼中看見他,並不是害怕他,而是害怕宿命,害怕下一次交手,她還是會輸,因為千萬年來,她未嘗一勝,這才是真正的恐懼,她害怕自己這麼多年,修為還是原地踏步,還是無法勝他一次。
她有點明白了,也知道他沒繼續說,是為了保護她的自尊心。
“那你看見我是為什麼?”她好奇問道。
“擔心你。”他直言道。
陳月歆不解道,“擔心我?我有什麼好擔心的?”
因為熊巍的傷勢,所以他們走的不快,他們走到素塵江邊的時候,熊巍定好的船隻已經在那裡等著了。
熊巍先上了船,順便藉機休息一會兒。
瞿星言把後面的陳月歆拉上了船,這才反問道,“你讓人擔心的地方還少?”
仔細想想,好像也是那麼回事,陳月歆吐了吐舌頭,笑了一陣。
江面上的風迎面拂來,她看著對岸的山,沉沉開口道,“其實剛才,跟雍和交手的時候,我看見你死了。”
他一愣,腦海中霎時回想起他在水晶球中看見的場景。
又聽她繼續問道,“你……不會死吧?”
瞿星言收回視線,瞥了她一眼,竟在她的眼中看見了從未見過的一絲害怕,他淡然答道,“虧得你還說要我把命給你留著,怎麼問這麼蠢的問題?”
她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道,“好像也對。”
不一會兒她就恢復了往日的神采,一巴掌拍在了他肩膀上,好像剛才的陰霾完全不值一提,大方道,“知道就好,我以後一定會贏過你的。”
“是嗎?”他往她身邊靠了靠,低聲道,“我等著。”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卻說汪文迪和張霏霏決計翻山,便直奔著山頭後邊那散發著耀眼光芒的不知何物去了。
翻山並不是什麼難事,只是等二人落到山的另一邊時,不僅光芒弱了,就連天都居然黑了下來。
“文迪,你看。”
張霏霏的語氣中有一絲驚歎,對眼前景象的驚歎。
此處乃是一方平原,微風吹來,原野上飄散無數桃紅與茜色相間的花瓣,有如萬千精靈在夜幕下飛舞,極目遠眺,但見微光下,一片花田,而她和汪文迪就是無意闖進此間山水畫的行人。
一面沉醉於美景,一面不自知的發出感嘆。
實在是太美了。
汪文迪放眼望去,很快得出了結論,道,“霏霏,注意點,這是格桑花花田。”
張霏霏回過神來,點頭道,“知道了。”
格桑花花田,商懿紀念館中的第四幅代表繡品,內容就是如此。
發出淡光的源頭,就在花田的對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