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白常卿都能聽見自己的心跳聲時,桌案對面的沈浩終於開口了。
「白大人,我並不知道你剛才說的是什麼意思,但能聽得出似乎是您的兩位夫人抱恙在身。生病這種事情拖不得,若皇城的醫師束手無策的話,黑旗營正好有一名醫術了得的醫師可以跟著去瞧瞧,或許能夠幫到白大人。」
雖然不會去承認徐家姐妹和黑旗營有關係,也篤定白常卿拿不出實證來,可若是就此與白常卿結死仇也不划算。一旦白常卿將這個風聲放出去,那就「黃泥巴落褲襠,說不清的」,況且事實還真就是黑旗營幹的。
裡面的道道兒不少,沈浩捋清楚想明白之後才不得不做出眼下的這個決定:先救人。
白常卿眼神閃過一抹光彩,噌的一下就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再也不見剛才那副從容的模樣,急聲道:「事不宜遲,沈大人,還請貴屬下即刻隨我回去,救人如救火啊!」
事到如今沈浩也沒有耽擱的理由,讓房門招來一名醫師,然後暗示交代了幾句,醫師點頭表示明白,然後跟著白常卿就從黑旗營駐地的後門離開,馬不停蹄的去皇城救人去了。
白常卿前腳一走,王儉一臉忐忑額頭見汗的就跑來請罪了。
「屬下該死,請大人責罰!」一進公廨房,王儉啪一下就雙膝跪地,腦袋杵在地上重重的磕了下去。事情經過在這個時候不是最重要的,結果才是,所以身為黑水執掌,王儉無論如何都逃不了責難。
「哼!你手下的密探,居然從根子上就有破綻,你們當初是如何審核過關的?!一份舊文書就可以把你們精心佈置的所有偽裝全部撕毀。你有沒有想過這次如果白常卿張揚出去會是什麼樣的後果?」
「屬下明白,屬下萬死!」王儉砰砰砰的磕頭不止,額頭一片血淋淋也不敢停下。他清楚,氣頭上的沈大人可是什麼事都做得出來的,萬一手一揮他項上人頭可就掉地上了,先認錯再說其它。
一般嘴上說「該死」的人心裡都是在求活,真正赴死的直接就自行了斷了還跟你說這個?
「下去之後自己去駐地刑房領五十軍棍,三年內俸祿減半,記一過,若再有下次,你的腦袋就別想再要了。」
「屬下明白,屬下領罰!」王儉已經一臉血了,地面青磚都碎了一片,也不敢擦,心裡倒是大大的鬆了口氣。
不過想到那五十軍棍,王儉還是心裡打鼓得厲害。
別想著靠真氣護盾混過關,挨棍子時是需要散掉所有真氣真元護體的,敢偷奸耍滑的話能把你皮給生生扒了信不信?更別指望刑房的那群殺才會給你優待下手輕一些,那些人雖然見誰都笑眯眯,可下手的時候絕對六親不認,保證卯足了勁兒的打。
五十棍子下去,屁股是要不成了,繃緊一些吃點苦頭倒也不至於傷到骨頭。
至於三年內俸祿減半,這不痛不癢的懲罰王儉不在乎。畢竟在黑旗營裡當差俸祿只是添頭,大頭還是各種補助。
「你回去之後立即去查漏,誰漏掉了那份舊文書,誰要受罰。另外,那份舊文書必須拿到手銷毀,然後那個給白常卿通風報信的人也要找出來,讓他閉嘴!懂嗎?」
「屬下懂了,請大人放心,這次屬下一定做得乾乾淨淨不會再留下任何手尾了。」
沈浩往身後椅背上一靠,看著滿臉血汙的王儉繼續說:「趁這個機會,你最好將黑水如今所有密探的根腳都再梳理一遍,查漏補缺,正好也能讓你們最近新增的人手熟悉熟悉。王儉,這種事真再不能出現第二次了。」
王儉唯有繼續應是。
「另外白常卿這次親自跑來居然就是為了給徐家姐妹求一個活命的機會,你說真有這種義無反顧的情愛嗎?更何況白常卿這年紀……」沈浩不是不信情愛的玄奇,而是至今都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