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居住在偏遠地區的老百姓之所以會被邪門修士蠱惑不就是他們的生活沒有感受到來自國朝的春風雨露嗎?加上地處偏遠,訊息傳遞不便,這些老百姓並不像各大城周邊的人一樣對于靖舊朝有著極深的家國意識,甚至很多人長到十來歲甚至二十來歲才第一次聽到自己是靖舊朝人。
若是可以解決掉偏遠地區老百姓對國朝的認知和認同問題,再加上宣教隊的協助,那邪門修士豈不是真正的再無騰挪餘地?
不過沈浩接著又道:「我這麼說或許太寬了。可實際上根子就在我說的話裡面。事情也不能總想著『我只做我能做的』,卻不去想『我該去提醒別人做的』,黑旗營的職權裡很清楚,有一個『特別事務管轄』的權利,給地方衙門一些意見,甚至要求他們協助也是應該的。
所以,你們黑水做方略的時候也不能侷限在黑旗營內部。懂了嗎?」
王儉和章僚連忙拱手應是。
「不單單你們如此,黑旗營上下很多人都沒有改變舊有的觀念。這次就當一個契機,你們拿出方略之後應該能讓各地黑旗營從中得到啟發。」
頓了頓了,沈浩了結了這個話題,又問道:「秦家的事情你查得如何了?」
第1089章 辛苦
夜深,初春帶來一抹暖意,驅散了夜裡的深寒,但離真正的變暖還差月餘的時間。特別是對於皇城這種冬季降雪的地方來說更是會晚一些。
子時已到,打更的人草草的在街面上溜達一圈,敲幾下手裡的竹管,就算是把差事辦了,晚上敲太響容易被驚嚇到的人一頓爆錘,所以趕快完了差事回家睡覺才好。
路過軍侯街的時候,打更的遠遠看到一處高門上掛著的燈籠,心道今天還是別湊過去了,免得驚到貴人又被揍一頓。
在皇城裡打更都這麼麻煩。高門紅牆太多,稍不留神就惹人煩,被揍都成常態了。只能避開一些,生怕打更的聲音吵到牆後的人熟睡。
其實這個打更的並不知道,他所擔心的那家高門紅牆內並沒有都熟睡。
這裡是秦府,靖北鎮撫使秦牧在皇城的宅子。
和所有異地到皇城為官的人一樣,秦牧給自己準備的宅子並不算多大,只不過牆高門闊,坐落位置特殊,地位象徵意義更濃。
常年住在這座宅子裡的也就秦牧和他的一妻三妾,以及奴人雜役。有時候家中子嗣過來看望也會在宅子裡逗留幾日。
下午長子秦海平到皇城辦差,之後就留宿了下來。外人不知道,府裡的人才曉得秦海平和秦牧在用過晚飯之後便到了書房裡知道此時都未出來。
咕咕咕咕……屋裡炭火沸了銅壺裡的水,秦海平起身將其提下來,順道給邊上父親重新沏了一杯茶,也給自己沏了一杯。
「父親,真的要把東西給林琛送過去?沒這個必要吧?」端上茶,吹了吹上面的浮沫,臉上帶著些許不甘的表情,又有些謹慎,他一般不敢朝父親多嘴,可這件事的的確確有些傷到他的面子了。至少他自己是這麼看的。
在秦海平看來,雖然黑旗營如今勢大,但是也不是半點都惹不得,秦家的勢力和根基以及依仗可不比黑旗營差。況且他不認為姓沈的會為了區區一點物資就和秦家翻臉。
黑旗營統領是從四品,秦家的頂門杆子也是從四品,不虛才對。
況且如今又以姻親和中書院院判呂梁拉上了關係,兩邊已經見過面了,明裡暗裡都有締結進退的意思,這就更為秦家添了一大底氣。
人呂梁呂大人那可是要將來為相的人物,還是陛下最親信的人,和秦家綁在一起還需要虛誰不成?
擠走林琛,讓秦家在玄清衛的體系裡立棍,也讓靖北黑旗營明白:靖北的地界上不論誰都得看秦家的臉色,不然就站不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