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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到公廨房裡坐下,侍從端來溫度剛剛好的茶水,同時將今天外面送來的文書放到了桌上。
最上面兩份是來自王儉和章僚的《任務目標預案》。
這是沈浩之前就給他兩人下的任務,主旨是讓他們在黑旗營的職權框架內自行準備和決定偵辦物件。
不過翻看了兩份《預案》之後沈浩搖了搖頭,將它們放在了一邊。明顯他對這兩份《預案》並不滿意。
原因也很簡單,因為王儉和章僚在預案裡鎖定的目標都是黎城玄清衛內部,準備沿著之前沈浩搞掉李家的那種路子再走。
能不能這麼搞?
理論上沒問題,可實際上卻萬萬不能這麼做。除非找死。
出了一個李家就夠了,再多就是存心和黎城玄清衛裡所有人對著幹了,到時候恐怕唐清源都不會站在黑旗營一方。
這也是為什麼沈浩會弄出十個銅櫃去接收舉報信的原因,他希望黑旗營的視線不僅僅只是被框在玄清衛內部。要知道黑旗營的職權範圍也有對外的部分。
除了兩份《預案》之外桌上還有厚厚的一疊文書,這些是下面的人整理之後報上來的「舉報信」目錄,每隔三天都要匯總之後拿給沈浩親自過目。
如今已經是銅櫃設立出去的一個月後了。訊息已經可以保證傳遞到了黎城玄清衛所轄區裡的所有城市。
從幾天前開始,那種沈浩期盼已久的舉報信總算是出現了。
新出現的舉報信不再是辭藻華麗文采飛揚,相反這些舉報信基本上都是平鋪直敘的風格,有些甚至還多有錯別字,文法上也很粗糙,字跡更是隻能算是「認得出」。
在沈浩眼裡,設立銅櫃的主要目的就是為了這些來自真實底層的訊息。
將這幾天的目錄裡那些「狗咬狗」的舉報挑出去,剩下的沈浩再仔細翻看,遇到感興趣的就叫人將原本拿來查閱。
下午的時候沈浩將王儉和章僚叫了過來。
「你們交上來的《預案》沒有可行性,暫時類似的案子也不在我們偵辦的範圍之內。另外,儘快在衛所轄區內的所有城市都設立銅櫃,黎城以外的城市……放三個吧,同時規矩照舊,所有來投遞舉報信的人都給我摸排一遍,人手不夠可以臨時找。
對了王儉,之前那些流浪漢你調教得如何了?」
「總旗您放心,有了「抓到死」那些流浪漢就跟秧雞一樣聽話,訓練很刻苦,如今半個多月下來基本上已經能應付差事了。」
「丹房那邊有什麼話沒有?」
「丹房聽說是您要呼叫,所以對「抓到死」倒是沒怎麼限制,只是說每月不能超過十劑。」
「十劑,你和章僚正好每人五劑,遇到不聽話的人就直接用藥。不過你們要記住了,銅櫃的事情抓緊,不能出紕漏,每隔三天我要看到整理好了的舉報信目錄放在我面前,明白嗎?」
「屬下明白。」
沈浩點了點頭,將桌上這幾天的那疊舉報信目錄推到兩人面前,指著上面被他紅批出來的幾條說道:「重點放在這種案子上。」
這種案子?
王儉和章僚聞言連忙看去:
《牛七有前年借了我家二十五兩銀子卻耍賴不還》
《李寡婦從去年開始就在勾引我家男人,請青天大老爺為我做主!》
《三年前就報了官,可丟的牛至今都沒找回來》等等。
被紅批出來的全是這類很接地氣的案子。但王儉和章僚飛快的交換了眼色發現對方好像都沒有看明白為什麼這些案子會被批紅標註出來,總不能讓他們堂堂玄清衛黑旗營去查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吧?
「沒看出重點?」
「屬下愚笨,還請總旗